艾德華對狄衝霄那邊早有防備,將體內最後的那點神光蘊入大地。眨眼間一圈土牆環繞升起,雖是不厚,但足可擋個五七息。牆內,艾德華腳下浮現一張土靈怪臉,緩緩張開嘴。艾德華心下無比得意,一切盡在計算中,土牆遮攔視線下,沒人會猜到自己還留了最後一手。
世間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黑哥斜刺裏衝至,腳爪用力蹬地,淩空躍起,搶在艾德華前麵精準咬中金靈青紋球!它先前清醒後就順著主人任婷秀氣味追了過來,恰好見到犬神老大有意搶奪古怪圓球便橫插了一手,令艾德華的謀算成空。
任婷秀狂喜嬌叫:“黑哥,回峰頂,百花藏!”
她不擅交流隻是天性使然,心竅遠比常人靈慧,深知隻要奇珍落入百花藏手中,眼下無人能搶,童宣韻就是再惱氣,也是絕不會與心愛男人為難的,更會助他一臂之力。
魯慕神哪肯讓即將到手的寶貝就這麼飛了,拔起一棵碗口粗細的小樹就斜掃黑哥。然而巨人打小狗一如長劍斬蚊子般徒勞。沒過多會,狗沒打著,他倒將餘下神光消耗殆盡,高大身形漸縮漸矮,再無力攔阻四爪生風的八等王獸。
黑哥對著“小矮人”嘲諷吠叫兩聲,突破攔截後衝上山道,眼看就要入林,卻是突然停了下來,就此倒向地麵,金靈青紋球從嘴中滾出。
眾人都隻當黑哥是先前傷得太重於此刻力竭,齊齊向它身邊的金靈青紋球撲去。
司方行離得最近,腳下生風,數步內就已衝到一丈之內,狂喜中瞄見狗嘴冒光,心中頓時想起峰頂那慘烈的一幕,轉喜為驚,急停下腳步。
狄衝霄、寒寧馨、任婷秀更是驚得頭皮發麻,屏息靜立,死死盯著狗嘴,作好聯手防禦的準備。
原來經過激烈奔跑,黑哥胃中被寒寧馨灌下的殘餘靈液又開始翻騰了,弄得它腹痛如絞,再度昏死。意識靈光沉寂,凶獸體內保命第一的本能轟然暴發,自行按照已經非常熟悉的神光凝蘊方式噴射體內多餘靈光。
該是殘餘靈液不是很多的緣故,一個不大不小的白色光球從黑哥嘴裏滾了出來,輕輕地與被靈光護罩保護的青紋球撞到一起。三息後,山林間傳出轟然巨響,地動山搖。
狄衝霄自土堆中爬起,正要去察看寒寧馨兩女,赫然發現失去靈光保護的金靈青紋球就在眼前,忙俯身拾起,從裏麵拿出一個圓口小瓶,內裏滿溢散發怪異氣息的黑色靈液!狄衝霄麵現狂喜,魔魄之血終於到手了,接下來隻要衝出比戰地域回到本隊進入點就能結束比戰。
忽有悅耳少女嬌笑聲在山林間回響,一道紅光急撲而至,手拍狄衝霄後背,觸手之處燃起青色火焰,瞬間燒穿四成神光下的護盾,淡煙冒起、皮焦肉爛。狄衝霄驚駭反踢。來人是紅衣少女,瞧模樣該是與任婷秀一般年紀,輕鬆避開踢擊,還以側踢,將狄衝霄踢飛三丈外,奇珍就此易手。她晃晃手中的魔魄之血,格格嬌笑:“笑到最後才是勝利者,多謝啦。”
艾德華閃到少女右側,怒喝:“你不是比戰隊中人,一百二十隊、八百四十人的文卷我都背下來了!沒有你!”
司方行堵住下方通路,眼露驚駭,失聲高呼:“鳳羽火衣,你是四聖會朱雀堂堂主朱紅羽!這裏是大華皇都,敢來天華星秀大會作惡,你這是在自尋死路!”
紅衣少女輕哼:“色厲內荏,可笑至極。你腦子裏麵全是水麼?世人皆知四聖會專做惡事,我不搶還找你買不成?”
司方行被噎得麵紅耳赤,卻又無詞可辯。
紅衣少女又道:“你姓司,又是元靈風覺醒,應該司恒宇老烏龜的兒子,認出我的來曆不稀奇,就是腦子太笨。本姑娘還沒你大,怎麼可能是成名已久的大人物。我叫朱熔淚,我師父在那邊,以你們的實力,就是合力齊上,本姑娘也是綽綽有餘。”
魔道攪局,狄衝霄為防不測便忍著心痛從幻形袋中取出六瓶月華仙酒一氣飲下,神光回複、酒勁上湧,嘿嘿怪笑:“小美人兒,那瓶黑梅汁你想喝就喝,就是要小心喝壞肚子。”
朱熔淚愣了愣,隨即笑得前仰後合。剛剛的話,實是是她有生以來聽到的最白癡謊話。
“不信?從你的話中就能得知你與那裏的火熱大美人一直都在觀察我們。在峰頂對賭猜牌時,我說過它是什麼來著。”狄衝霄高舉雙手,心中暗笑騙死人不賠命,先為眾人拖些回複時間再說,至於真貨在哪,我是絕不會告訴你的。
立在樹上的四聖會朱雀堂堂主朱紅羽終於躍入場中。
她沒有任何動作,隻是離眾人近了些,卻令神光大減的艾德華、司方行、魯慕神三人頓感炎熱氣息大盛,須臾,身熱血沸,紛紛頹然倒地,有若在太陽下暴曬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