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炎魔接過狄衝霄遞來的小盒,沉聲道:“下回再見,你就沒今天的運氣了。”
狄衝霄聳聳肩,對著極炎魔,怕也沒用,什麼時候遇上什麼時候再說吧,反正要他不戰而降放棄接回寒寧馨,想都別想。目送極炎魔化火遠去,狄衝霄轉身替彩櫻收拾祭桌。
甄彩櫻傻傻地道:“惡賭棍,我說,他不負責送我們出去麼?”
狄衝霄道:“這個,我先前忘了在交易中申明此點,隻是要他帶我們進來。以他的性子,自然不會做多餘的事。”
“你是白癡啊!我會被吊起來示眾!而你會被他們大卸八塊!”甄彩櫻驚叫。
狄衝霄笑道:“怕什麼啊。狐假虎威會不會?”貼到彩櫻耳邊低語數句。
甄彩櫻現在是騎虎難下,不同意也要同意,隻得理理身上祭服,挺直身體,帶著隨行“仆人”杜威爾向園外走去。不過十數步,一大堆人圍了上來。
“甄彩櫻?你來這裏做什麼?”禦靜雄看得一愣。
“彩櫻見過禦宗主,此事頗有曲折,簡單來說,就是今晚月色非常不錯,便來神樹之下拜祭先人。”甄彩櫻硬著頭皮回複。
立有一人喝道:“放肆!汙穢之人隻會褻瀆神樹,宗主,殺了她再向甄家要個說法。”
聽得這麼一說,甄彩櫻久壓心底的怒氣與大小姐脾氣混而合一,直衝天靈,令身上火熱,再也不怕了,傲然前指:“本小姐就站在這,隨你動手,絕不閃躲。既然你們打不過那人,那不管什麼理由,隻要本小姐少半根頭發,禦家全族明天全都要陪葬!一個不留!”
禦靜雄沉穩麵容駭然變色,攔住身後人道:“彩櫻小姐,剛剛那人與你是什麼關係?”
“仇人。無意中認識的,說本小姐長得一般般可脾氣有些像他老婆。我花錢找人殺他,結果反被他找上門來,還從本小姐寶庫中翻出一個由七片黑寶石拚成的頭飾。他說他老婆絕不願意看看到他強搶一個小丫頭手上的東西,所以隻要我肯送給他,就幫我做一件事以作交換。我哪裏肯給他,就隨口說了想來禦家神樹下麵拜拜先人。原以為他會知難而退,結果今天晚上就將我綁了來。呸,虧你們有臉說是射國第一強族第一強宗,害得本小姐明天就要將心愛珍物送給一個可惡男人。”甄彩櫻按著狄衝霄教下的戲本一氣嬌吼。
禦靜雄先入為主,心中不由自主地聯想到暗魂之心碎片,揮退親族子弟。長歎:“彩櫻大小姐,你可知你的運勢已可算是世間罕有,今天之事到此為止。靜意,送大小姐出園。”
禦靜意恭身行禮,轉身道:“大小姐,今晚之事,還請不要外傳。拜托了!”
“呸!靜意爺爺是在嘲笑我麼?!是我請你們千萬不要外傳才對,大晚上的被一個男人從臥房抓出來,一旦傳出去,我的名聲就全毀了!”甄彩櫻漸入佳境,膽氣越增。
禦家一族安心了,這話說得太對了,大小姐的名聲絕不能毀了。
走出禦家已經沒有大門的大門,甄彩櫻這才徹底放下心來,旋又不解,奇道:“惡賭棍,那人到底是誰,我還沒見過禦靜雄與禦靜意低聲下氣至那種程度。”
狄衝霄道:“日後你自會知道。總之,這世上隻有四個人敢招惹他,我勉強算是半個,卻是屬於不自量力、一招就死的那種。趕緊回去吧,我也該溜了,再不走,真可能會被賭魔派人抓走了。”對著遠處招手,示意管家過來。
甄彩櫻道:“你賭贏過那人?”
“算是吧。”狄衝霄扶她入車。
甄彩櫻湊到他耳邊低語:“惡賭棍,還有見麵的機會麼?”
“隻要我不死,自然有機會,就怕天照一方不讓我進去做生意。再見。”狄衝霄道。
甄彩櫻輕哼:“來賭歡迎,來做生意就找人剁了你雙手。再見。”
“還敢說不是邪道世家,琴師要有修養啊。”狄衝霄揮手告別,一氣跑到京都城城門口,從懷中掏出三杖神樹內裏由木靈千年彙聚而成的圓小靈晶,得意一笑。比起花實,都是千年靈晶樹心更佳,隻此一端就沒白來射國一趟。
遠方車內,管家見大小姐心情極好,便放緩車速,小聲詢問經過。
“有驚無險,祭禮過程也用鏡鑒萬像收存了,包管能讓爺爺哭上一天。”甄彩櫻說完閉目沉思。直覺告訴她,來人極有可能就是傳聞中從地獄複生的極炎魔,若非要說個理由,就是狄衝霄編的謊話與禦靜意諸人的異常反應,世人皆知極炎魔最厭惡有人插手他要做的事,旦有犯者必殺無赦。
想到此,甄彩櫻睜開眼望向車外,連禦家都懾於極炎魔的威名夾著尾巴做人,狄衝霄是怎麼在飛雁山逃過一劫的?真是個渾身是謎的古怪男人,也很有趣,他偷偷挖樹身做什麼?做幸運骰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