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衣(1 / 2)

玉拾醒過來的時候,已大亮。Ww W COM

睜開的第一眼便看到精繡著“遊魚戲芙渠”的帳頂,雙眼再左右一瞟,玉拾終於意識到,她並不是在自已的閨房中。

倘若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她曾來過幾回的羅恭寢屋內室。

玉拾起身坐起,頭便一陣暈眩,腦袋上纏著幾圈紗布綁帶,她下意識地往後腦勺疼得最厲害的地方摸去,指腹還未碰著,便讓一個聲音製止了:

“別碰!”

玉拾抬眼尋聲看去,見是羅恭,便想下了床榻,豈料她剛將欲摸上自已後腦勺的手放下,羅恭又道:

“別動!”

玉拾眨巴了兩下眼睛。

她剛剛醒過來,他又是讓她“別碰”,又是讓她“別動”的,要知道他並非是她的直接上峰,中間還隔著錦衣衛指揮同知、指揮僉事、北鎮撫使等三位大人,像這種直接命令她的機會少之又少。

這會別這個又別那個的,他是管上癮了麼?

心中如是想著,但玉拾很難得乖巧聽話地呆坐在床榻邊沿,一瞬不瞬地盯著羅恭一步一步地向她走來。

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她真心覺得應該按兵不動。

何況羅恭貴為錦衣衛指揮使,玉拾則不過是南北鎮撫司十衛所中的一個千戶,向來他與她中間總隔著三座山,雖比不得他這座大山,但好歹也是山,他總不能攀山越嶺地直接管到她。

玉拾對此表示很滿意。

可這會是怎麼回事?

她不是到京郊去追黑衣人去了麼,怎麼醒來便在羅府了?

似是看出了玉拾眼中的疑問,羅恭在床邊一張凳子上坐下問道:

“可還記得你是怎麼到了京郊外那處荒郊野地的麼?”

玉拾道:“當然記得。”

羅恭淺淺笑開道:“總算沒磕壞腦袋,本來也就沒那麼聰明,再磕壞可就變得更蠢笨了,,你到那處荒郊野地裏去做什麼?”

玉拾其實在聽到羅恭她蠢笨的時候,她便想賞他一個白眼的,可最終她卻隻敢在心裏翻了一翻,麵上則如春風般和絢。

前世身為公主的修養及經驗告訴她,對付羅恭這種人前淡如菊人後狡如狐的人,她應當自動過濾並蔽屏掉“蠢笨”二字。

玉拾咂巴咂巴幹涸的嘴,無視等著她答案的羅恭,雙眸瞥向離床榻約有十步遠的桌麵道:

“渴了!”

羅恭連眉毛都沒挑一下,順著玉拾那眼眸淡淡瞥去的方向,起身走到內室桌旁倒了一杯水,再走回來將水杯遞給玉拾。

玉拾接過便是一口氣咕嚕咕嚕喝完,連著喝了三杯,方覺得喉嚨潤了些。

羅恭將空杯放回桌麵,重新在床邊凳子上坐下,先大概了一下他昨夜裏如何在雨夜中自連城手上接回她的經過,然後示意玉拾可以開始道她遇襲一事。

玉拾細細聽完後,也沒再東拉西扯,直接道:

“我收到密報,我管轄之下的北鎮一所裏的楊柯楊總旗與東廠的汪淨汪檔頭近日來往密切,這幾日]我便是在查證此事,昨夜裏我正在府裏寢屋內室準備歇下,先前給我送來密報的那個黑衣人再次給我送來了紙條……”

那黑衣人雖身穿著黑衣,又用黑布巾將頭部連帶臉部整個包了起來,隻留下一雙眼睛在外瞧著,可玉拾向來有著過目不忘的群記憶,一眼便認出來這黑衣人便是前幾日給她送來密報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