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袁周拿自己毛絨絨的腦袋去蹭他下巴上硬硬的青黑色的胡茬,一對圓滾滾的手臂使勁的抓住爸爸的手,爸爸則騰出一隻手輕輕地揉著她毛絨的腦袋,嘴裏哼著當年很火的小天鵝。
“好呀”小小的袁周嘟著嘴,回答了,爸爸那句“爸爸明天幫你打小怪獸和大怪獸”袁周知道,明天又要看一天的迪迦奧特曼了。
那時候她也天真的以為時光就會這樣一直走,她慢慢的長大,爸爸慢慢的變老。
可是,可惜,後來的一切都變了,她不再是當初的她爸爸也不再是以前的爸爸。
曾經的溫暖和溫情如煙,銷失在她漫漫的成本曆程中。
5歲那年她的弟弟出生了,入了族譜,上了戶口,而她,被脫了戶口,成為一個“黑人”。那時,她不懂那麼多人聚在這裏幹什麼,但她知道害怕。而她唯一的依靠,便是偉岸的爸爸。因此,她把爸爸抱得更加的緊。
直到,有個蓄著胡須的老者,拿著紅印章,在她的額間印上紅印。她便從此以後沒再見過爸爸,多遙遠的距離。
她不能說出什麼,隻是一直都在想,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沒了家,沒了爸爸。
直到她被奶奶領回了家,那時候她才算是時隔三年再次有了一個家。那時的她,才算脫離了四處為家的境況,可是那時候已經八歲了,遺憾也有了。
日子過去了,時間溜走了,早已是物非人非了。
奶奶盡她最大的努力去愛她,疼她,讓她逐漸地忘記了,曾經那段短暫的時光。偶爾她會再想起___爸爸。可再沒了那最開始的歇斯底裏,反而很平靜。
第一個新年的時候,奶奶會給她做新衣,雖然款式不新穎,但是是奶奶一針一線縫製出來的,她也很高興的收下。除夕夜,奶奶會將她的紅包藏在枕頭下,等她慢慢的找,看著她尋到時臉上的驚喜,她也開懷大笑,雖然不多,但她很滿足。
後來的每一個新年,奶奶從來沒有改變過習慣,她也從來沒變過。
後來的每一年,每一個節日她都和奶奶一起過著自己的節日。在她的心裏,從五歲開始,爸爸就不是她的爸爸了,可是奶奶是她一個人的奶奶。
2014年,是她在跟在奶奶身邊的第十年,也是她第一次離開奶奶的身邊,與她相隔百餘裏。不舍,難過,思念,在一波一波地衝擊著她。她也想過讓奶奶一起過來,因為奶奶的兒子在這邊工作。但是奶奶拒絕了,老人家,想著在鄉下過清淨日子,不習慣城市的喧囂。況且,她的丈夫也在那裏,算是落葉歸跟吧!
她也擔憂,奶奶一個人在家不方便,奶奶有風濕,眼睛也不好使。多虧鄰裏鄉親的幫忙。
袁周最開始也不願意這麼遠來讀書,可是在那邊上不了學籍,奶奶也鼓勵她到這邊來讀書,說這邊教育條件好,資源好。所以也沒辦法了。
她記得走的那天,奶奶一大早的就起來催,幫她檢查行李,幫她準備吃的。做好了一桌的飯,放在桌上,坐著。吃飯的時候,在她們家,“食不言”那是完全不存在的,但是兩人反常的沒有像平時一樣說說笑笑,一種心知肚明的悲傷在空氣中彌漫,隻聽得到,筷子與碗的輕聲撞擊。不大聲卻在沉默中顯得突兀。
飯後,袁周正準備收拾碗筷,被奶奶沉默地阻止了。
她站在原地,看著奶奶的背影,背脊彎了,不如十年前初見時那般的直了;頭發白了,不如初見時的那般青黑。隻有那身衣服和鞋子是熟悉的。那是她初中三年的獎學金買的,奶奶從來沒有穿過。前幾天看她拿出來洗了,晾著,從來沒有想過會在今天穿上。
青衫布衣,一如奶奶的為人,曆經歲月而不褪色,一如既往的樸實無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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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小眠前幾天有事,沒更,但也有一部分是應為卡文了。不定時更新。
也有一個好消息,不簽約,不上架,不收費,直到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