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猝不及防(1 / 2)

璃雅出了暢音閣後獨自心煩意亂的走著,路過尚宮局外想起寶音被調往這裏做雜役,現在的她急需一個信得過的人來傾吐滿腹的苦水,進入尚宮局打聽了數人才在最裏處的一間庫房找到正灰頭土臉整理物件的寶音。WwWCOM

“公主,你怎麼來了!”寶音看到璃雅驚喜的叫道。

“去我那吧。”璃雅拽過寶音往外就走,一直回到竹苑進了竹林才停下,徑直坐上一塊大石歎道:“你和明安不在,我自己過的好生苦悶。”

“有人欺負公主了嗎?”

“眼下還沒有,不過應該也快了。這宮裏處處都是坑,一不心踩下去就可能再也爬不起來。”璃雅把今日遭遇及可能的後果分析給寶音聽,完仰頭躺在青石上看著藍:“十二歲從王帳離開去往鄴城後,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經曆那噩夢般的勾心鬥角,沒想到過了六年,幼時學的本事又要在這裏用上。”

寶音從在王帳與璃雅為伴,後來璃雅去了鄴城便再沒見過,直到今年年初得知她要作為侍子和親,寶音才主動要求與明安一起作為陪嫁丫鬟跟著過來。她心疼的看著璃雅,這個自幼就不得不學會察言觀色以求生存,鑒貌辨人謀求出路的公主,認定隻有六王子安伽提可以帶她脫離王帳的囚籠,不懈努力下終於獲得六王子的憐愛和庇護,後來帶她去了鄴城,沒想到六年過後,又來到這座森暗恐怖更甚於王帳的永昌皇宮。

“寶音至今都想不通,公主為何會自告奮勇作為侍子來和親?”

“父汗的那些兄弟和兒子一個個都如狼似虎的盯著汗位,六哥若不是早早置身事外去了鄴城,恐怕在前年的斡爾朵內亂中就身異處了,但他們還是不放心,居然派出刺客去鄴城,若不是六哥的手下拚死相互,真不知我還有沒有命活到現在。王帳的那些手足兄弟是靠不住了,我隻有來到大周,獲得皇帝的寵信才能幫六哥,原以為有時候的經曆,混跡後宮不會多麼困難,現在才知道我真是太高估了自己。”

“去年鄴城轟動一時的那批刺客是王帳的人?那六王子可查出是誰了麼?”寶音驚道。

“不是三哥就是王叔安介慕,現在看來,那就是安介慕了,他不但殺了三哥和大哥,奪了汗位,還把六哥逼到金水江,哼,他以為我們這次真的不敢降周麼!”

“那公主現在準備怎麼辦?”寶音擔憂的問道。

璃雅跳下青石來回踱步,順手折下一根竹枝咬在嘴中沉思,想了許久,又折下兩根跳坐回寶音旁邊,把三根竹枝遞到她手中:“既然已經得罪了他們,這幾個月來低眉順耳規規矩矩的聽話已經沒用了,需得盡快找個靠山,否則以那幫閹黨勢力對付在宮裏毫無根基的我易如反掌。眼下有三條路可以選。”璃雅指著寶音手中三根竹枝:“淑妃,宓妃,皇上。你選哪個?”

寶音一臉茫然的看著竹子:“不是三個都該選嗎?”

璃雅搖搖頭,似在自言自語的著:“以淑妃父女與仇安的關係,如果我倒在淑妃旗下讓她認為我有利用價值,那仇安也會順勢來拉攏我,這樣危機就暫時解除了,但也很有可能給日後埋下隱患,因為當今皇上並不是任由仇安和司馬賀恣意縱橫的傀儡,否則就不會用李謙去製衡司馬賀。倘若司馬賀與仇安日後失勢,不但我自己性命難保,六哥可能都會受到牽連。”

到這裏,璃雅拿過第一根竹子掰斷,目光落向第二根。

“第二條路是宓妃,她雖然看上去拒任何人於千裏之外,但這種人一旦結交,便是肝膽相照,遠比淑妃那種笑麵虎的信任更難得,最主要的是,結交了宓妃,就是結交了她的兄長李謙,這對六哥日後奪位立足將會大有裨益。”

寶音有些不解:“聽李謙是借門蔭入仕,從前在遼州、朔州輪番任職,又調到江南多年,治理地方確實有一套,但回京也沒幾年時間,為何大家提起他都又怕又服的?”

璃雅來之前,安伽提特意讓人幫她調查過李謙與司馬賀等人,是以寶音一問,璃雅便脫口而出:“他字鳴揮,出身河西府最大的士族李家。二百餘年來,李氏族內先後出過四個皇後六個貴妃,名臣良將更是數不勝數。李謙的高祖在一次內亂中建立奇功,被封為靖遠侯世襲罔替,同時期的另外幾個封爵功臣後輩人才逐漸凋零,隻有李家始終守得爵位,代代名士輩出。李謙靠門蔭入仕高居百官之,時常受到司馬賀那幫科舉出身的官員排擠,但不得不承認他上馬治軍、下馬治國的能力,在北境統轄六州時,軍紀嚴明,人心歸向,那時我們魏國和奚族攝於李謙威名,秋毫不敢進犯。這幾年入朝輔政後,整軍備武,意略縱橫,實為王佐之才。若得此人和宓妃相助,那些閹人必定有所顧忌,隻是我憤於他挑撥鬲昆襲我魏國,在承門外毫不客氣的了那一頓,也不知他會不會放在心上。再者,宓妃在宮裏雖然威勢極大,但並無恩寵,皇上隻是看在她兄長麵子才任其囂張,若與她結交,也隻能保一時無虞,皇上為了牽製司馬賀和仇安才重用李謙,那司馬賀與仇安倒台之後呢,李家還會不會有現在的威風?”

寶音以為璃雅要放棄這條路,準備替她掰斷第二根竹子,被璃雅拿過去看了看放在一旁。寶音舉著第三根竹子:“最後一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