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小鎮裏最大的青樓裏,兩個眉清目秀的少年郎正盡情對身邊的美人們調笑。
“司空公子,這麼久不來,可讓奴家好想。”房間裏的暖爐裏散發著迷人的熏香,美豔的女子臉上笑得嬌媚,一杯酒送至身邊一襲白衣的俊逸少年。
隻見那白衣少年接過酒杯,輕抿一口:“豔姬莫怪,最近事務繁忙,今日也是抽空陪我這小師弟過來,好好,你們今天好好陪他!”說罷,又輕抿了一口酒,不忘朝身邊的豔姬拋了個媚眼。
惹得那豔姬一陣心神蕩漾,臉上紅暈朵朵。
“來,師弟,忘了那些不開心的事兒,為兄先幹為敬!”白衣少年郎執起酒杯一飲而盡,動作瀟灑優雅,一副不羈的模樣,讓房內的幾名女子,傾慕不已。
被喚作師弟的少年郎,白皙的臉上更是一片紅暈暈染開來。
話說這師兄還真是令她打大開眼界,平常時候,他也是這般對自己拋著媚眼,幸好,她已經習慣了,如若不然,這會也會中了他的美男計。
她這兩年長大了些,她師兄司空遙便帶她男扮女裝逛起了青樓,原本她還不很習慣,但是隨著次數的增多,她也對這個身份駕輕就熟起來。
學著師兄的模樣,豪氣地幹了一杯,端坐在她身邊的女子讚歎道:“公子好酒量。”
上官依然覺得這句話很受用,不由地學起她師兄司空遙,勾了勾身邊女子的下巴,一副翩翩公子放蕩的模樣比起司空遙來,絲毫不遜色。
窗外,冷月姣姣。梅花樹影倒映在窗台上,隨著燭光搖曳。
不知道喝了多久,見一眾美豔女子東倒西歪的趴在八仙桌上,上官依然和司空遙相視一笑。
桌上大大小小的酒壺空空如也,“唉,真是無趣,像我這種千杯不醉,當世難逢敵手。”自我吹噓了一番的司空遙見自己的小師妹笑得莞爾,繼續道:“也隻有師妹你能與我並肩,不如就從了為兄…”
司空遙話未完,隻見自己表白的對象已經捂住了雙耳。
上官依然對司空遙這些話聽得耳朵都快生繭了,雪亮的雙眸如同窗外的明月般清透,佯裝白了一眼笑得諂媚的司空遙:“師兄,這些話以後再說罷!”
她微歎了一口氣。她如何不知道司空遙的心意,自打她重生以來,除了師父他老人家,對她照拂最多的就是她這師兄了。
重生在這個名喚顏染衣的女子身上,並非她所願,不過她非常感謝上天再次給了她生的機會。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臨死前的咒怨起了作用。
滅族之仇,不共戴天,最讓她死不瞑目的是,到死她也不知道這滅族之禍,是何人所為。
這一切絕對不是偶然,從世襲三代的護國將軍被貶,至被屠盡整個家族,計劃得天衣無縫。
今夜來此,上官依然又如何不知道司空遙的一片苦心。
自前幾日,從玉滄山之巔回來,他便想方設法讓自己開心,青樓這種地方,她不長來,也就這兩年得空陪他來逛逛,司空遙倒是這裏的熟客,他來這兒從來都隻是為了喝酒,而今天,他的目的顯然也不是為了哄她開心這麼簡單。
她對他太了解了。
他對她也很了解!
司空遙露出一絲苦笑:“染衣,你若走了,我怎麼辦!”
上官依然站起身來,理也不理會司空遙,徑直出了門。
隻留下司空遙浮誇的伸出一隻手,努力的抓著上官依然的背影道:“師妹,別這麼對我……”
上官依然強忍著一絲笑意,拂了拂衣袖,不帶走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