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夢然和菱春及時回到林府,在蘭馨苑裏換回了衣服,沒人發現她們消失了一個下午。至此,林夢然終於放心,她第一次溜出府,心裏還是有點怕被發現的。
菱春拿著雕花木梳給林夢然綰發,她熟練地將手裏的長發梳成一個髻,調笑道:“小姐,你為什麼總想著去找那位柳公子?莫不是看上他了?”
“是啊。”林夢然很淡定地回答了。反正她就是來攻略人的,承認一下事實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菱春被她的直白驚掉了梳子,結結巴巴道:“小、小姐,你是在開玩笑吧?你就是在開玩笑對吧?!”
林夢然從鏡子裏看到菱春瞪圓了眼睛的吃驚表情,她轉頭道:“這種事我才不會隨口亂說,菱春,我是說真的。看在我這麼坦白的份上,你可要好好幫我一把啊。”
“但是,但是……他那個,你……”菱春急了,說話有點語無倫次,“小姐,不是我看不起他,以他的身份,怎麼配的上你?”
“可我就是喜歡他啊。”他是我認定的任務目標。林夢然咽下了後半句話。
菱春傻眼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他們隻見過兩次,準確來說是一次,因為第一次的時候柳明淵是暈著的。
“小姐,我知道柳公子是一個好人,他畫畫好看字也寫得好看,但除了這些,你到底看上他哪點?”菱春理解不能,“小姐你在林府過得是不順心,可總歸是條件比他好多了。若是跟他在一起,他不能提供給小姐你好的生活條件,你願意過上餐風露宿的日子嗎?就算小姐你可以吃苦,你的身子也吃不消啊!他是個好人,不等於他是個適合你的良人。”
“菱春,感情這種事從來沒有道理可言的,”林夢然努力組織措辭,希望能獲得菱春這個幫手,“比如說……嗯,你不覺得他長得很不錯嗎?”柳明淵的外表明明很有殺傷力,世上外貌黨很多,她認為這是個不錯的理由。
菱春道:“柳公子也不是那麼出色啊,小姐,你是不是眼神不好?”她的目光詭異起來,“他的長相怪怪的,應該有外邦血統吧,和我們中原人明顯不一樣。”
“……”林夢然扶額。
她經過現代文化的熏陶,早習慣了看各國不同模樣的人,但在卷五的古代世界,菱春與她明顯有著不同的審美觀。柳明淵與伊格長相相似,所以說他是帶有歐洲人高鼻深目的特征的,不過比較柔和,沒有那麼突兀。相對的,伊格的臉也有點東方的味道,與其說他是歐派的相貌,不如說更像融合了中西方的美好,偏向混血的長相。難怪菱春也好,林慕然也好,都在看到柳明淵時沒無動於衷,原來是審美差異的緣故。
“總之我心意已決,”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來說服菱春的林夢然幹脆耍賴,道,“菱春,幫幫我吧,在林府,隻有你我親如姐妹,相依為命這麼些年,你忍心看我因此鬱鬱寡歡嗎?”
菱春道:“小姐,不是我不幫,日後事發,老爺一定不會同意的,你何苦呢?”
“沒事,他不同意,我就私奔。”
“……小姐你真大膽,我服了你了。”
在林夢然又磨了兩天後,菱春答應為她的戀愛牽線搭橋。林夢然覺得自己欺騙了菱春有點不道義,但她不後悔。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立場,身為玩家,她要思考的第一要務就是通關,為了這個目的,哪怕利用再多的人也好,她不要再被遊戲愚弄,被遊戲掌控了!她才該是掌握主動權的那一方!
第三天,有了第一次溜出去的經曆,第二次偷溜時林夢然放輕鬆了很多。她再一次站在林府外,和菱春往城北而去。
這回柳明淵好好地待在木屋裏,沒有任何異狀,臉色看上去也不錯。不過他在看到林夢然時明顯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不愉。
林夢然不明所以,不清楚自己在什麼地方得罪了他。
柳明淵從袖中取出兩錠銀子,皺眉道:“林姑娘,這是你的東西,你且拿回去,我不需要,也不希望再有下次。”他有他的骨氣。
林夢然見到銀子,知道問題出在這上麵,解釋道:“柳公子,你別誤會,我沒有看不起你或者是同情憐憫的意思,隻是它對你來說更有用些。”
柳明淵搖頭,眼神堅定:“不行,我不能收你的銀子。我知道林姑娘你是出於好意,但你若將我當作朋友,還是收回去吧。”他轉身從桌上拿起一隻木盒,連同兩錠銀子遞給林夢然,放柔了口氣道,“上次你又幫了我,這是我送你的。”
林夢然靈機一動,接過了木盒,把銀子推還給柳明淵:“你不是在賣字畫嗎?這兩錠銀子就算是我買你畫的好了。你總不能拒絕了吧?”
“我的畫哪賣得了這個價,胡鬧。”柳明淵嘴角一彎,明淨如黑琉璃的眸中滿是笑意,“它們值不了那麼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