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哥兒睜開雙眼,沒頭沒腦的問了這樣一句話。
照顧東哥兒的是靈貓村巫醫殿的女學徒寒卉,這寒卉常年戴著一副黑色的絲網麵罩,穿著寬大的白色巫醫服,沉默寡言,並不引人注目。但這丫頭勝在手腳麻利且做事細心,很多生病的老村民都喜歡讓她照顧,所以寒卉也被稱為中老年男人的女神。但對於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來說,這樣的稱號或許還不如沒有。
“你醒了?”寒卉端著一碗綠呼呼的草藥走了過來,仿佛沒有聽到東哥兒的問話一樣。
“這是哪兒?”東哥兒掙紮著想坐起來,但腦後傳來一陣巨痛,咿咿呀呀的又躺了回去。
寒卉走了過去,幫東哥兒按摩著頭部的傷處。“東哥兒,我勸你還是先別動,你這跟頭可摔得不輕。”
“你叫我什麼?東哥兒?”東哥兒詫異的看著寒卉。
“看來還得了失憶症,得趕快報告老師。”寒卉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放下手中的草藥,急匆匆的出了門。
東哥兒摸了摸後腦腫得跟饅頭似的大包,痛得齜牙咧嘴。“哇喔~~~~~~痛死我了,該死的,這什麼破穿界符?肯定是便宜貨。”
沒錯,東哥兒現在身體裏正是通過破界符進入亂流界的桑子秋。
活動活動手腳,還挺孔武有力,雖然看不到自己的容貌,但看這雙手上的老繭子,估計怎麼也是個武器大師,不知道是用劍還是用刀?如果是用棍棒也不錯,配合這幅身板也挺適合。隻是不知道深藍到底流落到了何方,這破界過來都是直接奪取別人的身體,也不知道深藍奪取的是誰的身體,是不是也在這個島上?
雖然後腦頭痛欲裂,但強烈的好奇心還是支撐著桑子秋站了起來,哦,不對,是東哥兒。手扶著橡木床,慢慢的走出了巫醫殿,說是巫醫殿,其實也就是一個有十幾層台階的青石台麵,上麵蓋了這樣一間大約有十幾個房間的石頭房子。石頭房子上用紅白兩種顏色塗抹出許多奇怪的符號。閉上眼睛,東哥兒想進入意識海,哈~~~果然到了新的界層,意識海就沒有了。無奈的搖了搖頭,東哥兒感覺前途渺茫,要到那裏去找深藍呢?
慢慢走下青石台階,迎麵走來一個禿頭的幹瘦的老者,身穿白色麻紗長袍,留著長長的山羊胡,額頭正中畫著一個紅色的宗教符號,像半隻眼睛一樣。
“東哥兒,你要到哪裏去?”老者的語速不快卻充滿權威性。
“回家去”東哥兒想盡快熟悉熟悉環境,所以頭也不回的低頭往外走。
“你記得你的家在哪裏嗎?”老者眉頭一皺。
“不記得了,但我可以問著回去。”東哥兒也沒打算隱瞞,失憶症正是現在最好的偽裝。
老者招手喚來寒卉,“卉兒,你送東哥兒回去吧。他爹現在估計正在鍛造新的驅妖劍呢。”
一個月後,
靈貓村鐵匠鋪,
作為村裏老鐵匠的唯一兒子,東哥兒這一個月實在是過得異常窩囊。
本來都已經是繼承衣缽的東哥兒,自從摔到腦袋後,除了一張臉依舊俊俏如初,打鐵的手藝和開朗樂觀的性格都消失了。整天躺在海邊的礁石上,一躺就是一整天,嘴裏還神神叨叨的念著什麼。整個人胡子也不刮,頭發也不梳,邋裏邋遢的好像掉了魂似的。幾個對他有好感的姑娘甚至都以死相逼要他恢複原狀,但東哥兒卻看都不看一眼。
唯一的成就就是親手打出一副女性用的純銅麵罩,雖說做工粗糙,但勝在造型別致,不少姑娘慕名而來,老鐵匠也模仿著打了好幾十副,小小的賺了一筆。但長期不呆在鐵匠鋪的東哥兒還是引得老鐵匠怨氣深重,一度懷疑東哥兒是不是中了邪,還請巫醫殿的長老喝了好幾次島上最好的醍醐飲,求他救救東哥兒。
但巫醫殿的長老在喝了好幾次島上最好的醍醐飲之後,卻搖著頭說出他的結論:“心病還需心藥醫”,氣得老鐵匠差點提起小鐵錘給巫醫殿老頭的腦袋上砸去。
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東哥兒如同往常一般呆在海邊,這一個月以來,他翻閱了靈貓村幾乎所有關於這塊大陸的所有書籍,這裏的確是亂流界,這個界層的陸地麵積都不太大,但每塊陸地都是在大海上飄蕩,至於為什麼大陸能夠在海洋上飄蕩,書籍裏並沒有提及。但是從一些野史中的描述推斷,可以隱約知道這個界層的海洋裏住著一些無比巨大的的海神獸,這些海神獸壽命異常的長,長得可以追溯到幾萬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