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起身拽了拽花間笑的胳膊,道:“他走了,留在這裏的不過是一具皮囊,你還看什麼?”
“看未央。”
“未央也不過是一具骨架罷了,真正的魂魄早就在水幹之前,被鬼官收走了!”
“可是……算了,你先走吧,我再呆一會兒。”
為什麼兩個這麼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為什麼一定要分開啊?
花間笑從心底一直很討厭這種兩個人不能在一起的事情,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和安玉一個身為人一個身為仙的差距,還是因為其他。
出乎意料的,安玉並沒有丟下她就走,而是蹲了下來,從懷中拿出一片綠葉,往空中一拋,吹了口氣,那葉子就立刻變為兩片,分別落在河神溫司的身上和未央的頭骨上。
他說:“笑笑,你摸摸看。”
花間笑以為安玉真的大發慈悲救活兩人呢!可惜不是,她摸上的那一瞬間,自己就聽見了一個女子的清脆的笑聲。
無數畫麵傳進自己的腦海裏。
“下河不會有危險嗎?”
那是身著紅衣的未央在說話。
“不會不會,這麼熱的天,下河隻是泡泡腳,涼快涼快嘛!”另一個女子說。
可是未央一腳踩空,直接從岸上翻滾下去,那個與未央一同錢來的女子看未央在河中撲騰,不知是怕了還是有意為之,竟然轉身跑了。
就在未央以為自己快要淹死的時候,身子竟然被一雙手穩穩地托住了!
那男子就像是從水裏突然冒出來一般,周身都滴著水,在岸上留下一串濕腳印。
“姑娘,水性不好的話,還是不要下河來的好。”
未央在河岸上猛咳,似是要把肺都咳出來一般,別說不能回男子的話,連氣兒都喘不勻!
男子見狀,隻得抱住女子,以嘴相對,給她渡口氣。
可這一吻,卻是一定終身的吻。
花間笑的腦海中的畫麵一轉,既變成熱鬧非凡的風月場所。
一位身著藍衣,散著藍發,拿著折扇的公子好奇地出現在這個與他本身氣質格格不入的地方。
而那位一直身著紅裙的女子則站在台階的半腰上,隻看男子一眼,便掩麵跑開。
但那一抹紅,還是竄進了男子的眼中,他飛快地上前抓住女子的手腕道:“未央!我就是來找你,你怎麼見到我就走呢?”
女子抬頭,眼中滿是苦寂,“我是風塵中人,你來找我,算是失了你河神的身價。”
“河神哪來的身價,不過是一條無名小河中的管理者。再說,你是風塵中人又怎樣,在我眼中,你是未央,你隻是未央,你僅僅是我喜歡的未央。”
花間笑聽到這句話,就突然想到,之前在河底,溫司的眼睛看不見的那時,在他眼中,未央就是一副骨架。
但是他說過,未央的樣子早就印在他心裏了。她僅僅是他的未央。
這是無外乎,未央有怎樣的外貌,有怎樣的身份,就算地位再怎麼不堪,未央在他眼中永遠都是那個因落水驚慌失措的女子。
他喜歡那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