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水是後宮位分頗高的宮人,待在公裏的年月久些,知曉的事情自然也要比旁人多。

“所以皇上登基兩年來,未有子嗣。”

“那我的父親是…”

容若似乎心中有了答案。

“兩朝老臣,當今右相——容振威,容老爺。”

她腦中出現了一張模糊的臉和一雙已是皺紋的手。

“難怪…”

難怪這後位會是她的。隻怕君墨還未稱帝便已為了江山龍椅和父親……

隱水取了件月白色的衣裙。

容若換上後,人都襯得精神了許多。

“走吧。”

【安祿宮】

進了殿門容若容若便覺著一股子素氣。

和她那金到誇張的宮殿比,這確實樸素了許多。

“皇後娘娘大駕,有失遠迎。”

在花圃內澆水的一宮人見到她即刻恭敬跪下。

“不必。皇貴妃在哪?”

“奴婢為您帶路”

那宮人放下水壺行了禮,向前而去。

容若邊走邊看這宮殿模樣,沒多一會兒,皇貴妃居住的寢殿便到了。

“怎麼如此冷清?”

容若宮內雖說不上熱鬧但宮人一幹人等加起來少說也有十幾人。可這走了這麼久,都隻看見了這一位宮女。

“娘娘說宮裏安靜些她待著舒坦,所以隻留了兩個宮女。”

“秋雨,你在和誰說話?”

殿內探出一頭。看清容若後即刻開門行禮。

“皇後娘娘安。”

容若象征性的點點頭,“你家主子呢?”

“娘娘在殿內呢。”

她提著裙擺邁過門檻。

嘖,裙子還真是不方便。

殿內有股子檀香味,容若聽得內殿有念佛經的聲音便尋了去。

柳子夏跪在蒲團上,左手端著佛經念念有詞。

“呃……嗨?”

容若扶著門,看見柳子夏聞聲回頭,禮貌性的笑了一下。

“姐姐?!姐姐你的頭傷可好了?”

柳子夏忙站起,眸中有不加掩飾的激動。

“好多了。”

容若手足無措的看著在自己懷中抽咽的柳子夏,“我不是挺好的嘛。”

“是妹妹莽撞了。”

柳子夏半晌才鬆開她,仔細檢查她的腦袋真沒有任何問題後,才笑著行了禮。

“別在這站著了。今日妹妹得了好茶,正想著等哪日給姐姐送去呢,你便來了。”

柳子夏拉著她的手出了內殿。

“冬雪,快去拿了那碧螺春來給姐姐。”

她與容若一同坐下,笑得明媚。

容若閱人無數,隻憑第一眼便能斷定來著是敵是友。她倒是覺著,柳子夏真心不似假裝。

況且這身體又總有種對柳子夏無緣由的親近感,她也便放下了警惕。

“子夏,我這次來是想問一事。”

容若嚐了口碧螺春,入口清香不膩果然好極。

“姐姐但講無妨。”

柳子夏點頭道。

“你也知我頭傷一事,我昨日醒了之後有些事都記不太清,但我總覺著我頭上的傷並非意外。”

容若停了片刻,“你可想以其人之道……”

還治其人之身?

柳子夏愣了片刻,繼而一笑,“妹妹這些年等的不就是姐姐這句話?”

“多少年了,她們做的那些事簡直欺人太甚,我怎麼勸你你都說罷了。如今,姐姐終於想通了。”

她歎了口氣,“在這宮裏,想不鬥是難極了。”

“無妨。反證她們屢屢起事,我倒也不用再顧慮什麼。”

容若輕笑道,“連累你受苦了。”

“你我姐妹,不過有難同當。”

柳子夏握住她的手,“日後,隻怕更不會好過。”

容若唇角勾起一個弧度,“犯我者,必、殺、之。”

字字鏗鏘有力,柳子夏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