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側著頭,異常冷靜的注視著史媛。
風吹過,兩人的衣角隨風作響。
方明望著山坡下的野草,在這樣的陽光下瘋狂的生長,展露著生命的蓬勃與野性。
“哢!”方明折斷了一根草莖,叼著嘴裏嚼著。
沉默是為了更好的思考,如今的方明不會輕易地相信任何人。就憑別人一句話就合作,這也太過草率了。
不過史媛的話至少釋放了部分善意,在政治上多一個朋友不算什麼,但多一個敵人絕對是致命的事情。史文中從南川省委書記平調任中紀委副書記,主管具體事務,這本身就很說明問題。
像史文中這樣的官員,在省委書記任上幹滿了一屆的,若是沒什麼指望也就任一個政協副主席之類的閑職。史文中到了中紀委,可謂是後來居上,在三名副書記中排名第一,負責全麵工作。
南川省的政壇大半是方家的人,可史文中硬要找茬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現在的官員從村支書算起,身家清白的沒幾個,怎麼查查到什麼程度一切都取決於上級的意思。
既然是合作,就得談談條件,方明冷笑道:“史小姐,這話是你父親說的還是你說的?”
史媛不以為然道:“是我說的又怎樣,是我父親說的又怎樣?”
“是你父親說的我可以考慮,是你說的不用考慮。”
回答的斬釘截鐵,相當幹脆。
“你- - -”史媛話一出口,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打住,借著撫摸額前的劉海掩飾刹那的慌亂。
一切都被方明看在眼裏,他堅信這多半隻是史媛個人的想法。
“史媛小姐,我不奉陪了。”方明抬腳就走,把史媛晾在了一邊。
憤懣的感覺充斥全身,然後是長久的惆悵和迷茫。心高氣傲的史媛接觸過不少權貴子弟,這些人無不對自己曲意奉承,這個方明自始自終冷的就像草原上的冰峰。
史媛咬著嘴唇,望著方明遠去的身影,突然冷豔一笑:“方明?真的很有趣。我倒要看看,你最終的選擇- - -”
“師兄,那個女人找你說什麼?”智海甕聲甕氣的問,看來和尚也有一顆八卦的心。
方明歎了口氣,笑道:“找我談合作的事情,她可是史文中的女兒!”
“史文中?”方文強和朱小妖異口同聲的說,兩人的震驚不亞於炸彈在內心炸響。
方明幾句話帶過,方文強認可他的看法,現在談合作實在是太早了些。
“強哥,你那首聲東擊西玩兒得很漂亮,不但解決了陳破虜和李東海,還讓李家無地自容。”
方文強還沒有開口,朱小妖早就笑得樂不可支。
李東海的視頻被東突分子傳到了國際網站上,據說李家老爺子李燕翔在聽說這件事情後,一個多月沒有去中顧委上班。
對於一個軍人家庭來講,屈膝投降是一件非常可恥的事情,這件事情令李家淪為軍界笑柄。
方文強這一手做的非常巧妙,借東突的手公布視頻,避免與李家正麵紛爭。
誠然,李家也不是省油的燈。同樣出征西疆,憑什麼你方家子弟安然無恙的回來,這本身就令人很不快。
回到方家,方明意外的見到了燕傾城。
燕傾城為了等方明,在方家的賓館住了五天。
方明沒有立刻見她,爺爺方式真把他叫到書房,隻說了一句話:“方明,燕家的婚約必須履行!”
爺爺的話就是命令,方家和燕家的婚姻就是最好的結盟。
這一天遲早都會到來,可是方明沒有想到這麼快。
方式真望著孫子,他的白發在燈下格外刺目。政治從來都是殘酷的,有時候一步都不能錯,錯一步就不能回頭。
方明點了點頭,他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夜晚,自己曾經對著父親的相片痛恨和埋怨他的薄情,現在自己站到了他同樣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