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最後一天(1 / 2)

夏洛和威伯又單獨在一起了。這兩家人都去找芬了。坦普爾曼睡著了。參加完激動而緊張的慶典的威伯正躺在那裏休息。他的獎章還在脖子上掛著;他的眼睛正望著從他躺的位置可以看到的角落。

"夏洛,"過了一會兒,威伯說,"你為什麼這麼安靜?"

"我喜歡靜靜地呆著,"她說。"我一向喜歡安靜。"

"我知道,不過你今天似乎有些特別,你感覺還好吧?"

"可能有一點點累吧。但是我感到很滿足。你今早在裁判場上的成功,在很小的程度上,也可以算是我的成功。你的將來沒危險了。你會無憂無慮地活下去的,威伯。現在沒什麼能傷害你的了。這個秋天會變短,也會變冷。葉子們也會從樹上搖落的。聖誕節會來,然後就是飄飄的冬雪。你將活著看到那個美麗的冰雪世界的,因為你對祖克曼有很重大的意義,他再也不會想傷害你了。冬天將過去,白天又會變長,草場池塘裏的冰也會融化的。百靈鳥又會回來唱歌,青蛙也將醒來,又會吹起暖暖的風。所有的這些美麗的景色,所有的這些動聽的聲音,所有的這些好聞的氣味,都將等著你去欣賞呢,威伯——這個可愛的世界,這些珍貴的日子……"

夏洛沉默了。片刻之後,淚水模糊了威伯的眼。"哦,夏洛,"他說。"記得剛遇到你的那一天,我還認為你是個殘忍嗜血的動物!"

等情緒穩定下來後,他又繼續說起來。

"為什麼你要為我做這一切?"他問。"我不值得你幫我。我從來也沒有為你做過任何事情。"

"你一直是我的朋友,"夏洛回答。"這本身就是你對我最大的幫助。我為你織網,是因為我喜歡你。然而,生命的價值是什麼,該怎麼說呢?我們出生,我們短暫的活著,我們死亡。一個蜘蛛在一生中隻忙碌著捕捉、吞食小飛蟲是毫無意義的。通過幫助你,我才可能試著在我的生命裏找到一點價值。老天知道,每個人活著時總要做些有意義的事才好吧。"

"噢,"威伯說。"我並不善於說什麼大道理。我也不能像你說得那麼好。但我要說,你已經拯救了我,夏洛,而且我很高興能為你奉獻我的生命——我真的很願意。"

"我相信你會的。我要感謝你這無私的友情。"

"夏洛,"威伯說。"我們今天就要回家了。展覽會快結束了。再回到穀倉地窖的家,和綿羊、母鵝們在一起不是很快活嗎?你不盼著回家嗎?"

夏洛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她用一種低得威伯幾乎都聽不到的聲音說:

"我將不回穀倉了,"她說。

威伯吃驚得跳了起來。"不回去?"他叫。"夏洛,你在說什麼?"

"我已經不行了,"她回答。"一兩天內我就要死去了。我現在甚至連爬下板條箱的力氣都沒有了。我懷疑我的絲囊裏是否還有足夠把我送到地麵上的絲了。"

聽到這些話,威伯立刻沉浸到巨大的痛苦和憂傷之中。他痛苦地絞動著身子,哭叫起來。"夏洛,"他呻吟道。"夏洛!我真誠的朋友!"

"好了,不要喊了,"夏洛說。"安靜,威伯。別哭了!"

"可是我忍不住,"威伯喊。"我不會讓你在這裏孤獨地死去的。如果你要留在這裏,我也要留下。"

"別胡說了,"夏洛說。"你不能留在這裏。祖克曼和魯維還有約翰·阿拉貝爾以及其他人現在隨時都會回來,他們會把你裝到箱子裏,帶你離開的。此外,你留在這裏也沒什麼好處,這裏不會有人喂你的。展覽會不久就會空無一人的。"

威伯陷入了恐慌之中。他在豬圈裏轉著圈子跑來跑去。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他想到了卵囊和明年春天裏將要出世的那514隻小蜘蛛。如果夏洛不能回到穀倉裏的家,至少他要把她的孩子們帶回去。

威伯向豬圈前麵衝去。他把前腿搭在木板上,四處察看著。他看到阿拉貝爾一家和祖克曼一家正從不遠處走過來。他知道他必須趕快行動了。

"坦普爾曼在哪裏?"他問。

"他在稻草下麵的角落裏睡著呢。"夏洛說。

威伯奔過去,用他有力的鼻子把老鼠拱上了天。

"坦普爾曼!"威伯尖叫。"醒醒!"

從美夢中驚醒的老鼠,開始看起來還迷迷糊糊的,隨即就變得氣憤起來。

"你這是搞什麼惡作劇?"他怒吼。"一隻老鼠擠個時間安靜地睡一小會兒時,就不能不被粗暴地踢上天?"

"聽我說!"威伯叫,"夏洛快死了,她隻能活很短的一段時間了。因此她不能陪我們一起回家了。所以,我隻能把她的卵囊帶回去了。可我上不去,我不會爬。你是唯一能幫我的人了。再等一秒種就來不及了,人們就要走過來了——他們一到就沒時間了。請,請,請幫幫我,坦普爾曼,爬上去把卵囊帶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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