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漾受傷,蕭明玉命令他在府中休養,三日不準他進宮。
不得不說,蕭明玉真是個體恤大臣的好皇帝,雖然有可能隻是體恤這一人。
不過足夠了,正得她心。
時間過得很快。
上次來相府的時候,前院草坪上還是一片青黃,如今已經綠油油的了,還開出許多花來。人工湖夾岸的柳樹,枝條也變得茂盛,有幾分晚春將入夏的氣息。
疏懶的生機,最是讓人欣羨。
顏霜遲停在書房門口,望著一襲白衣的男子站在桌案前,手中拿著的還是那支竹筆。
看不見桌上內容,從筆法來看,應該是在畫畫。
“傻站著做什麼?進來吧。”閑話家常的語氣,他並未抬頭。
他知道是她。
顏霜遲吐了吐舌頭,背著手踱過去,站到他身邊欣賞桌上的作品。
畫的是江寧府那年的煙火蓮燈,她一眼便認出來了。他筆下正勾勒著的,是河邊女子窈窕的背影。
思緒又飄回那個時候。他窮追猛打,她慢慢動了心而不自知。其間三年的分別,他定是十分難過,然而對她來說,卻隻是一場夢的時間。
之前他的冷眼相對,其實她沒有資格覺得委屈。
她強迫自己快樂起來,壓下這陣心酸。
“哎呀,畫背影有什麼的,既然來了,你就給我畫一幅吧?”
蘇漾笑了笑,用空出來的手捏捏她的下巴,“好,等我一會兒。”
他口中一會兒的功夫,著實有點長。這男人八成是有強迫症,每一盞蓮花燈都要畫得線條分明,如同照著記憶中的模子刻出來,把河麵上擺滿了才好。
顏霜遲一麵等得不耐煩,一麵又起了壞心,竟是把腦袋湊上去,對著他臉頰輕輕一吻。
然後在他反應過來之前,轉身溜出了四五米遠。
她以為他定力該是不錯的,其實不然。於是看著宣紙上暈開的大片墨漬,她才發覺自己闖了大禍了。
電視劇裏這種文縐縐的古人,畫幅畫,寫幅字都要那麼久,半道毀了,不氣死算好的。
果然,蘇漾沉著臉對她道:“過來。”
“……我不。”她又不傻,這時候當然不能瞎聽話。
蘇漾歎了一聲:“乖,過來。”
話音未落,她的心就很沒出息地被撓癢了。
這廝語氣隻要稍微溫柔一點,對她來說,就是無法抗拒的魔力。
腳上動作比腦子要快,她緩緩地挪回他身邊去,十分乖巧地交握著雙手朝他笑:“嘿嘿……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你……”親一下就把持不住啊……
這話她當然沒臉說出口。
“……都沒親到,你跑什麼?”
顏霜遲老臉一紅:“親,親到了……”
“嗬,我是說這個。”
他低下頭,放開手中的筆,任墨漬在宣紙上暈染開來,緊緊地抱住她的身子,突然用牙齒咬住她的唇。
不緊不慢,也不深入,隻是輕輕緩緩的,輾轉啃噬。
想不到這樣清淺的吻,居然都能讓她感覺到飄飄然,周身雲霧繚繞,腦子裏如同炸開了電光火石,整個人和心髒的跳動,都不受控製了。
她不由自主地環住他的腰,又似乎是不太滿足地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