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狐鬆開斷劍，一腳踹在副教主的胸口上。
副教主“噗”的一聲，口噴鮮血，向後倒去，眼裏驚懼不減，他似乎沒有聽見鳳笙的問話，眼睛直直地盯著蘇狐。
他沒有在蘇狐身上感受到妖氣，是因為四周的屍毒太濃，將蘇狐的妖氣掩蓋了，他甚至沒有聞到鳳笙身上的香氣。
漫天漫地的屍毒，殤城已是死亡之城！
暖小問從蘇狐手裏接過荷雙雙，發現荷雙雙隻是嚇暈過去，便鬆了一口氣，看向副教主。
按理說，副教主跟她有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但她從小沒有父親，對父親的概念很模糊，她認定的親人隻有四位師父，現在還要加上鳳笙。她恨副教主，是因為鳳笙恨副教主。她對副教主的恨卻沒有東方鶴來的多，而現在她已不恨東方鶴，對副教主也僅僅是很討厭而已。
當她下決心帶蘇狐出海後，發現自己對這片大陸已然厭倦，她對自己身邊發生的事麻木，不管是星落城的大火，還是殤城的屍毒，她都沒有任何感覺，好像靈魂已經消亡，肉體卻還活在世上。
也許離開以後，她能將這裏發生的事全部忘記，包括東方鶴！
鳳笙走近副教主，蹲下身，問：“殤城可還有活人？”
這次副教主聽見了，他知自己已是甕中之鱉，便搖了搖頭。沒有活人，全城的人，連同聖教，全都變成了活屍人，連他自己都快變成活屍人了。
鳳笙又問：“聖教的人在哪裏？”
副教主慘笑道：“沒了……這裏隻有活屍人……”
鳳笙皺皺眉，說道：“為什麼？聖教是你的心血，殤城是你的家，你連這兩個地方都敢下手？你也想死？”
他用這個“也”字，是想起了東方鶴。
無法理解，像他這種活屍人，一個人孤獨地住在廢城，一住便是十七年，從未想死。這些正常的活人，一個個卻都想自殺。
副教主凝望鳳笙，眼底對蘇狐的恐懼漸漸消失。
他望著鳳笙的眼睛。
那雙美麗的鳳眸擁有與生俱來的情，隻要看著那雙眼睛，就能忘記很多事，對死亡的恐懼，對未來的迷茫，還有他的野心，統統都忘記。
讓他沉淪在那雙美麗的眼睛裏，永遠別再醒來。
“鳳笙，十多年來，你從未老過，還像從前那樣傾城，是你的美貌傾覆了你的城市。你真美，可惜是男子。”副教主顫抖地抬起手，“鳳笙，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
他不會告訴別人，孕育聖子，是為建立屍人、活屍人軍隊，他想利用屍人和活屍人一統大陸，這是他的野心。
可是，他失敗了！
反正鳳笙不會讓他活，所以他不要告訴任何人，聖教造出了變異的活屍人，它身上散發出的氣就能使人中屍毒。
他怎麼可能自毀聖教和殤城？
可現實是，聖教和殤城的人全部變成了活屍人！
他這是自掘墳墓！
他老了，手上沾滿血腥，以前是別人的，現在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