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教主沾血的手指輕輕地觸碰鳳笙的下巴，隻覺得滿手溫潤。
下一瞬間，他的手指腐爛，迅速蔓延。
“鳳笙？”暖小問輕喚。
鳳笙一怔，他沒想到副教主竟會選擇變成活屍人。
一隻沒有意識的活屍人，與死無異。
他低頭望著正在腐爛的副教主，現在救副教主還來得及，不過他不會救的。
“我以為自己很恨他，十七年後再次麵對他，原來不如想象中那麼恨之入骨。”鳳笙站起身，轉向暖小問，微微一笑，“我忽然發現，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報仇還重要。”
暖小問很想問他，是什麼重要的事，但她又覺得，鳳笙不會告訴她的，所以不問。
蘇狐卻大感興趣，問道：“什麼事？”
鳳笙高深莫測地笑了笑，說道：“我們出城吧，這裏的空氣含有屍毒，荷雙雙會吃不消的。”
蘇狐大聲說道：“小問，事先聲明，荷雙雙我是不會帶她出海的，我隻允許你帶一個鳳笙。”要是荷雙雙跟著一起走，那是不是表示小問的另三位師父也得一起來？弄不好到最後連東方鶴也來了！反正他就帶一個鳳笙，因為鳳笙不算人。
暖小問“嗯”了一聲，她原本就沒打算帶上大師父，其實她也不打算帶上鳳笙，不過這個得由鳳笙自己選。出海以後，她也不知道去到哪裏，身邊又全是妖獸，未來不隻是不確定，還很危險。
離開殤城前，蘇狐命部下放了一把火。
蘇狐近來對放火燒城很感興趣，甚至想在出海前放一把火將忘塵大陸燒個幹淨，但想到自己答應不殺東方鶴，不殺楚唯等人，不殺暖小問的師父，所以這把火也燒不起來。
蘇狐在殤城的領土上召喚妖獸時，遇見一隊七人的獵妖團，暖小問便將昏迷的荷雙雙托付給該團的醫師，因為有照顧荷雙雙的重責，這個獵妖團沒有受到妖獸的襲擊。
暖小問在荷雙雙醒來之前離去了，一句話也沒留下。其實她有很多話想和大師父講，然而想到自己再也不會回來，又覺得什麼話都不必說了。
能在出海前看見大師父平安無事，她已滿足。
但蘇狐還沒有滿足，他又去了六方城、夢回城、望城、離城，沒有放火，而是將城裏的魂引燈全部摧毀，沒有對人類趕盡殺絕，但摧毀了所有的獵妖集市，獵妖師有一個殺一個，心情好的時候會放走一兩個獵妖師，心情壞的時候會來個血洗一條街。
這些殺戮，暖小問都沒看見。
她離開荷雙雙後，便去了海邊。六方城裏也許會遇見北璿璣，那會令她想起風寂月，盡管她和風寂月認識的時間很短，但是一起狩獵的日子似乎也挺快樂。夢回城距離墨澗穀太近，也許會遇上楚唯，那會令她想到東方鶴，盡管到最後都沒嫁給他，但是已經不恨他了。望城的話，有太多回憶，太多熟人，她不想記得他們，隻想忘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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