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笙又問：“你如何知曉我在此處？”
北鬥坦然自若地回道：“先生讓我在此等候。”
鳳笙看一眼暖小問，問北鬥：“你何時恢複意識的？”
北鬥微笑起來：“半月前。就像睡了一覺，醒來就過去了好幾年，先生說我中了屍毒，變成了沒有意識的活屍人，我的記憶有點模糊，以前的事記得一些，忘記一些，先生說，過段時間就能全部記起來，但是變成活屍人那幾年的記憶是沒有的。現在屍毒已清，知覺恢複，也因禍得福，免疫屍毒。先生告訴我，海邊可能有很多妖獸，但我身上的味道妖獸不喜歡，不用害怕妖獸，但這個味道人類是聞不出來的，以後我什麼都不怕啦！”說完，露出沾沾自喜的表情。
鳳笙又看一眼暖小問。
暖小問一直盯著北鬥，好像有什麼想問他，又不敢開口。
鳳笙心思細膩，又問北鬥：“東方鶴還讓你帶什麼了？”
暖小問緊張地看著北鬥。
北鬥想了想，道：“沒有了。”
鳳笙追問：“一句話也沒有？”
北鬥老實地搖頭：“沒有。”
暖小問失落地低頭。
鳳笙不忍她難過，再問北鬥：“有沒有提過誰？”
“沒有。”北鬥想也沒想便否定了，然後說道：“先生話很少，一天說不上一句話，有時候，兩三天一句話都不說。”
暖小問的眼睛黯淡下去。
鳳笙也有些氣餒，道：“他平時都做些什麼？”
北鬥扳著手指數道：“種藥、采藥、曬藥、製藥……先生似乎對醫藥很癡迷，每天除了這些事，好像也沒別的事做了。”
“他自己怎麼不來？”蘇狐不耐煩地道，他就是再笨，也知道鳳笙這些問題是為暖小問問的，囉哩囉唆問了一大堆，不就是想問東方鶴為什麼不來找暖小問嗎？
北鬥凝重道：“先生身體不好，不能走遠路。先生似乎受了很重的內傷，不過從沒跟我提過，我倒是問過幾次。”他歎息一聲，“每次先生都隻是沉默。”
暖小問握緊拳頭，過了一會兒，終於鬆開。
她將藥方還給鳳笙，對蘇狐說道：“我們走吧。”一個人先行一步，遠離北鬥。
北鬥望著暖小問漸行漸遠的背影，喃喃：“我好像在哪裏見過那位姑娘。”
鳳笙笑了笑，對他說道：“藥方我收下了。”去追暖小問。
活屍人北鬥沒有意識，按常理推測，記憶自然也不會有。不過，誰都不能把話說滿，因為在那份空白的記憶裏，或許就有暖小問的影子。
蘇狐見出海之事已成定局，對著北鬥咧嘴笑道：“回去告訴東方鶴一聲，我贏了。”
北鬥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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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妖向大海移動。
沒有人類的舟船，妖獸入水，便是舟船。
一切準備就緒，蘇狐站立在巨型妖獸的肩膀上，眺望逐漸變暗的大海，沒有看見鳳笙在暖小問耳畔悄悄地說了一句話，而暖小問點了點頭。
暖小問走到如山高的巨妖前，仰起頭，對蘇狐喊道：“你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