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薄霧將歇。有一輛馬車叢林中駛過,往帝都方向去。
車夫的馬術很好,雖然看上去風塵仆仆,像連續趕了很多天路的樣子。但即使是在這條有點泥濘的路上駛,也愣是沒有讓車身沾上一點汙漬。
馬車內很寬敞,也不似馬車外表看上去那麼樸素,車內有幾個圓台上鑲嵌著夜明珠,坐椅上披著貂皮,暖和異常。
車內坐著兩個人,一個穿得身繡著流雲紋黑衣的男子,把玩著手中的一塊暖玉。
一個一身白衣,半倚在窗邊,閉著眼睛假寐。
兩人皆長的猶如謫仙般,俊朗非凡,舉手投足之間都有高貴的氣度。一看便知,並非池中之物。
“咣”馬車忽然輕微的搖晃了一下。
動作雖然不大,但是兩個人明顯被影響到了。
一個停下手中把玩的動作,一個睜開了他的雙眼。
“屬下該死。”車外的馬夫立即跪下請罪。
“發生了什麼?”軒轅驍羽緩緩坐起身來,五指一合攏,暖玉被碾成了灰,在窗口迎著風飄散而去。
然而男子漫不經心的語調卻讓馬夫更加緊張。
“回主子,前路有一個人。”馬夫的後背都濕了,整個人像泡在水中一樣。
“人?”軒轅驍羽眉尾一挑,饒有興趣道“活人?死人?”
這句話讓馬夫回首一望,那個女子雖然受了極重的傷,渾身是血。不過胸脯還在微微起伏,大概還有半口氣吧!
“活人。是個女子,受了極重的傷。”馬夫一板一眼的回答。
“哦。”
聽到主上並沒有絲毫興趣的語調,馬夫立刻十分識趣的去搬走這個阻擋了他們路的人。
女子很輕,幾乎沒有費馬夫多少力氣。但是就在馬夫把女子拖到一旁的時候,一塊染血的白玉牌從她懷中掉了出來。
雖說他不是什麼高貴的出身,但好歹跟在主子身邊多年,識物的眼力還是有一點的。
馬夫不著痕跡的皺了一下眉,如果這一個女子隻不過是一個殺手死士,於他們而言,倒是無所謂。當若這個女子,是京都貴女,那麻煩可就大了。
萬一泄露了主子的行蹤怎麼辦?馬夫在馬車外躊躇著,手中緊張的攥著染血的白玉牌。
就在馬夫心下一狠的時候。有一白衣人掀簾而出。
看見來人,馬夫恭敬的行禮,“君公子。”
君無常微微頷首,然後抽出了馬夫手中的白玉牌。
這倒是一個好物什。
君無常修長的狐狸眼一眯,這個白玉牌上麵浮雕了一朵白蓮。玉質上乘,雕工精細,連荷花上的紋路都細細的琢了出來。其製作之精細,竟不比皇宮的老匠人差。
芙月?摸到玉牌下方的兩個小字,君無常微微一愣,這是那個女子的名字?
蠻,好聽的。
抱著這種莫名其妙愉悅的心態,君無常決定醫治那個已經快要死了的姑娘。
看著君公子走向那個姑娘,馬夫有些詫異,要知道君公子雖然身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醫穀穀主。但他本人性格喜怒不定,生氣時可以千金不醫,袖手旁觀,開心時卻又可以對路邊的一個乞丐出手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