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隻殿下這短短兩個字,就已足以讓一個哪怕蠢笨之人也能猜到是誰為了什麼會要自己命。
是以姬若初一字一句說完這句她自以為能夠打動這位紫袍男子的話後,就滿懷期待的等著他的反應了。
可是一刻鍾,兩刻鍾,三刻鍾……
當姬若初頭發下的那隻蠟燭燃盡最後一滴淚,車廂內忽而暗了下來的時候,一陣自遠而近幾乎不可聞的鼾聲讓姬若初一驚,才發現自己似乎等待的太久了點。
“喂!你是豬嗎!沒聽見我說有人要殺你嗎!”
因為瞪的太久,姬若初的眼睛又澀又疼,眨眨眼,眼淚都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看著那個妖孽一般的男子好夢正酣,小呼微扯,想到自己因為要救他卻被他倒掛還被無視,姬若初不由得怒上心頭。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根神經不對,居然在指望一個前世連個花兒都不曾發出就被人給宰了的傻太子能改變自己的命運!這不是這傻太子蠢笨如豬,無藥可救!而是她腦袋壞了,在自欺欺人,白日做夢!
“算了,我還是別自欺欺人,白日做夢了吧!”
一道低沉的嗓音忽而在寂靜的車廂內響起,幽幽的歎出了姬若初心中所想。
“誰!”
姬若初被嚇了一跳,反射性的抬頭垂眸,卻一頭撞進一雙如深淵般莫測如藍天般潔淨如大海般詭譎如大地般深沉的眸內。在這雙眸內,仿佛你所有的心思他都已洞悉,所有的秘密他都已揭曉,柔柔的,悄悄的,給你安慰,給你鼓勵,給你想要的一切。
那種坦誠相待後的倍感吝惜,讓人無法自拔,如此熟悉。
眼前的女子,不過十三四歲。一張有點嬰兒肥的鵝蛋臉,黑曜石般的眸子又大又亮,此刻帶著些許迷惘和疲憊。挺翹的鼻頭圓潤而有肉,豐滿的唇閃著櫻桃般的瑰麗色澤。
肌膚微微有些幹燥,不似南方人的吹彈可破,卻也十分白淨。身材在女子中可用高大來形容。裹著一件絳色的披風,裏麵是利落的黑色勁裝上套著一件銀色的比甲。穿著有些不倫不類,衣料質地花紋卻非權貴人家不能有。
口音是純正的燕京話,可語調習慣性的微微上揚,頗有些塞外人的腔調。武功不弱,卻又似多年未用,招式間偶有僵硬。
這樣的一群主仆,到底來自哪裏?為何會知道有人要刺殺自己?
想不通的問題就不想,就像不知道的事情就當做沒發生過。
紫袍男子見姬若初癡癡傻傻的一副頭昏目眩的呆愣模樣,不由得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隨後翻身一躍坐直,舉起手中的白玉杯在姬若初的眼前輕輕的晃了晃,衝著她挑挑眉頭眨眨眼,歪著腦袋咧嘴齜牙一笑:“美女姐姐,本殿姿色尚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