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我躺在馬車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不知道是不是認床,我的身邊,還躺著項兒。那姑娘說要跟著我來伺候我,背了個大包袱來,要在地上打地鋪,幸虧我動作快攔住了她,並用我為數不多的威嚴逼她跟我睡在一起。
這麼些年,除了虹陶,我的身邊還沒出現其他丫頭。這五年來,一個人慣了,還是習慣現代那種親力親為的生活,如果硬要在我身邊加個人,我也做不來太虧待別人的事,不是我善良,隻是心裏過不去。
項兒看起來已經熟睡,我輕手輕腳地爬起來,打開門,去了車外。黑漆漆的一片,遠處有些許篝火,偶爾巡邏的士兵走過,沒人注意到黑暗中的我。
此時此刻,我萌生了一個讓人心跳加速的想法,逃走,如果我現在逃走,說不定能活下來呢,可是跟著嬴政就不一定了。遠處的人都在熟睡,就是今天選錯衣服了,白衣在黑暗中還是有些耀眼的,如果是紅衣呢?突然有些懷疑項兒今天讓我選擇的兩件衣服的企圖,一個顏色太鮮,不適合白天逃走,一個又太過素,不適合黑夜逃走。
要是現在走過去,那些巡邏的士兵看到一個白影閃過,必定會追過來,我跑得過他們才怪呢!
越想心中那跳動的感覺越弱小,逐漸熄滅了希望的熱火,不過今日我蕭黎既然種下了逃跑的種子,不到最後,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跺了跺腳,我回過頭,打算進入馬車繼續睡覺。
我輕手輕腳地走進門,想盡量把動靜搞得小一點,一直看著腳下,生怕絆到什麼東西,發出聲音。
好不容易到床邊,項兒的鞋卻引起我的注意,我記得剛剛出去的時候為了回來不踩到,我特意拿到床的那邊去了,現在……?
我在黑暗中看著項兒那張熟睡的臉,第一次有了想殺人的衝動。我握手成拳,想著要不要趁她裝得沉迷,趕緊掐死她。可是會不會打不過啊?你監視就監視吧,幹嘛裝得那麼純啊!差點就上當了。這何止是白蓮花,這簡直是白山茶好吧。想到她今天跪在地上表忠心的樣子,不禁有點佩服她了。演技怎麼這麼好啊!
換個思路想想,她也隻是奉命行事,說句不好聽的,人家一開始9也說清楚了,是嬴政派她來的,人家也沒說對我很忠誠啊!
反正還是我的問題,太久的孤獨,讓我一直想有一個談得了心的朋友,項兒不僅不是朋友,還談不了心,心裏落差太大了,難免有點衝動。我這麼安慰自己,平複下來要去殺她的心。
次日是個好天氣,因為我一睜眼就看到了一縷陽光。身旁睡的項兒已經沒了影子,也許是去忙其他的事了,不想管。我起身疊好被子,打開門,一腳踏出去,準備迎接陽光。
然而迎接我的卻是一陣慘叫,伴隨著我抬腳的動作,慘叫聲停止,我忙低下頭,原來我剛剛一腳踩在項兒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