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危之山。
清原踏足其中,頓覺與外界相隔。
他朝身後望了一眼,雖然隻隔一步,卻如相隔兩界,隻是,隱約還能感應到身後的幾分變化。
“約莫……比千丈崖下稍微高明些許?”
清原大約察覺,身在這裏,似是如同身在千丈崖下那般,與中土隔了一堵牆壁,隻是眼前這堵無形的牆壁,要比千丈崖那裏的石壁,厚實了十倍不止。
“勝千丈崖十倍,但作為洞天福地,本應隔絕外界,絕不僅是如此。”
他這般想著,站在這片山脈當中,徐徐行走。
他如今身在這洞天福地,比起身在外界,可算是稍微安穩一些,但還未能真正安寧下來。
自己能入這洞天福地,其他人隻要尋得方法,也能入得這洞天福地。
清原在外界消失,而以各方修道人的奇妙手段,未必不能尋到他消失不見的確切位置,隻要尋到了這個位置,就極有可能發覺這座洞天福地。
“雖說這三危之山難以尋得,須得從東麵望西,以神光西照,才能顯現出來……但各方人物,絕非等閑之輩,或是性情聰慧,或是感知敏銳,或是恰好得知此處有著洞天福地,也或是從典籍之上,知曉當年朝真山祖師來過這裏。”
清原心道:“各種人物,各種變化,都極有可能。”
清原並不認為他在這裏,就可以瞞過眾人。
或許再過片刻,就會有人尋到清原消失於人世的地方,然後過一段時日,會有人察覺此處有洞天福地。
一旦發現此處有洞天福地,自然會尋到踏足此處的辦法。
而那時,若是不能把這入口關閉,三危之山便是任人來去的地方。
別人或許難以探知這三危之山的所在,但在清原眼中,這種地方,定然是瞞不過守正道門的人物。
“山川、流水、草木、岩石、塵埃、飛禽走獸等等方麵,都是這山中的軌跡。”
“我隻有將這裏的一切紋理,盡數探查清楚,才能把這座三危之山的一切都在心中推演清楚,從而算出該用什麼樣的手法,才能跟這座山脈的各種紋理相合,繼而加以操縱,關閉入口。”
“這絕非易事,就算悟性極佳,就算人仙之輩,隻怕也要十年八載的光景,甚至數十上百年也說不定。”
“但我沒有多餘的時日了。”
清原微微閉目,他將踏入洞玄樓的陽神,盡數釋放出去。
六月不淨觀注重於陽神這一方麵,在洞玄樓這一步,有著其他功法難以相提並論的絕妙之處,論起陽神的感悟,縱是半仙也猶有不及。
他在山河樓時,能觀看山河地勢,從而借助山河之地勢,如今踏足洞玄樓,不僅一眼看透山河玄理,更是有著看清天地玄妙的本事,就算不去借用大勢,施展本領起來,也比往常,更具玄機妙理。
而他借助風雨,山河,地勢等等方麵,更是遠勝之前。
仗著洞玄樓,他在這洞天福地之中,會有極大的優勢,連人仙之輩都難以相比……或許,能讓他在短時日之內,悟出關閉東麵入口的法門。
隻是所謂縮短時日,怕也有限。
畢竟,不談其他方麵是何等艱難,單是這些飛禽走獸,便是極大的變化。
行走於土地上,腳印便是新的痕跡;飲下一口河水,便會讓河水少了一些;吃了一些花草樹葉,就會讓這裏生機減少一點;捕殺一頭獵物,就會讓這裏少了一頭生靈。
這一點一滴的變化,時刻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