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悟出能夠操縱這裏的法門,就必須把所有變化都納入其中,否則,隻要有一頭生靈吃了一片樹葉,就是一點變化,之前所有的推演,都前功盡棄。
“生靈……”
清原忽然怔了一怔,他從踏足這裏,就一直察覺有些古怪,但因為疲累不堪,著實難以在瞬息之間反應過來,此刻心中想起那些極可能引動變化的飛禽走獸,頓時有靈光閃過,“這裏……生靈絕跡?”
自踏足這座三危之山以來,他便沒有見過一個生靈,沒有飛禽走獸,沒有螻蟻蟲豸,看似草木生長,生機勃勃,實則,隻有草木生長,沒有鳥叫蟲鳴。
這是一種另類的死寂。
甚至,連風都不可察覺。
這裏如同畫中的景色,靜止不動。
“怎麼會這樣?”
清原低語出聲,實際上,這樣的場麵,對他而言,自是再好不過,少了飛禽走獸的無數種變化,將會讓他掌控這座三危之山的難度降下許多,從而耗費的時日,也會減少許多。
或許三年五載,便可掌握這三危之山。
當然,對於清原如今的處境而言,三年五載還是太長了些。
可清原此刻憂慮的,並不是這三年五載,而是這個地方,為何會生靈絕跡?
“洞天福地當中,實如小千世界,寄托於大天地,自成一方小天地,而小天地內中的一切,實則與外界大天地無異,足能衍化生靈,而內中生靈,亦是足以繁衍生息。”
“但這裏為何生靈絕跡?”
“莫非這就是三危之山不曾被人所得的原因?是這座三危之山難以被人挪動?還是此山另有古怪,導致浣花閣和朝真山,都棄了此處?”
他為人謹慎,不敢輕易涉險,思慮頗多,一時間,萬千想法俱都在心中閃過,最終還是一咬牙,心道:“事已至此,我也再無退路,隻能謹慎提防,不要大意。”
他深吸口氣,尋了個地方,盤膝坐下,安心打坐,以黃庭仙經恢複法力,以六月不淨觀溫養陽神。
而古鏡懸在頭頂,避免變化。
至於他手中的玉如意,則順手一揮,遊走各方。
玉如意乃是本命至寶,在清原手中,如臂使指,運轉在外,也如眼目一般,可以觀測各方。
……
外界白雲流轉,時日匆匆,轉眼已過兩日光景。
兩日當中,已經有人尋到清原最後氣息的消失之處。
在這個地方,有過許多修道人,來來往往。
有人駐足許久,然後認定這清原是有了純粹的斂息法門,然後前往各方追殺,生怕被他逃得遠了。
而另外有人,則未曾離去,在原處尋找蛛絲馬跡。
其中有些人,經過兩日細想,或是經過翻閱典籍,隱約明白了這裏非同尋常。
但一時間,倒還未有人想到這“洞天福地”四字,畢竟世間洞天福地,多是傳遍天下,多是有主之處。
無論外界如何變化,清原也再無半點消息。
在這兩日間,外界風起雲湧。
中土之外的各方修道人,經過這段時日,也大多趕到了中土境內。
一時之間,中土地界的修道之人,似乎顯得頗為熱鬧。
如以往真人之輩,神龍見首不見尾,如今在中土地界,便常能得見真人行蹤。
而天殺真君之名,已傳遍人世各方。
隻是清原本人,卻仿佛在世間消失得全無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