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倫低頭想了想,道:“不若我們知會一聲管寧他們,然後會同他們一道行動,縱或有變,我們八千人也可戰可退……”
“呸~”烏樹一聲怒喝,截斷了嚴倫的話:“不要提管寧這隻青雲猴子,本來在南嶺起事的時候,就說好了一起行動,然後一起瓜分雅赫的一切。”
說著,異常憤怒的烏樹,突然長身一躍而起,一腳把桌案踢了出去。
砰!
桌案飛出數米遠,摔得四分五裂,正盯著地圖思考的嚴倫,驚訝之下回頭。
這時,巨目怒瞪欲裂,噴著憤怒的怒火,臉色陰沉得滲人的烏樹,正在氣極敗壞地嚷嚷:“可是,一到雅赫城後,這隻青雲猴子,仗著他收攏了大部分的亂民,變得兵強馬壯了,立馬擺出一副首腦的譜,把我逼到這什麼油水都沒有的良溪平原來,自己圍著雅赫城,這不是給我們難堪嗎?!他不就是想獨占雅赫城,又道貌岸然地死咬著不承認,就怕我重提當初的協議,分了他的肥嘛。”
“在此事上我被這隻青雲猴子擺了一道,底下的兄弟們對我已經有些微言。而且,我們在這麼呆下去,兄弟們的心都要散掉了,到時候尾大不掉,就更難帶了,所以這一票一定要幹,而且得幹漂亮了。”
烏樹漸漸平息了怒火,麵色陰沉地來到嚴倫身側,盯著地圖,然後揚指點著其中一地,厲聲說道:“哼,有什麼好怕的,我們隻出動馬隊,來去如風,除非風月方麵出動大批騎兵,否則那些步兵能圈圍得住我們嗎?”
他腥紅的巨目內,閃著凶光盯著嚴倫,壓低聲音,“嚴師爺,雖然一直受你們老爺的支持,可是當初大家可說好了,隻要目標一致,大家互不幹涉!”
說著,他扭頭向帳外吼道:“來人!”
幾個身著半身甲的兵卒大步走入帳內,躬身聽令。
烏樹巨目中厲芒暴閃,大聲道:“著馬隊全體整裝準備好,給我派出所有的探子,將那風月軍的行程打探清楚,我們就在他們剛從野狼澗出來的時候動手。”
曲江上,晚霞漣漪如鱗似幻、耀著晶瑩鋪滿江麵,江邊密密的蒹葭蘆葦,在夕陽下金色撲人,迎風拂舞、蕩成連綿的金色柔浪,攜著空氣中溫煦而濕潤,彌漫著令人心醉的朦朧美。
遠山連線,隻現出一點點輪廓,一大片帳幕靜靜臥在草甸上,明滅的燈火與天上的繁星交相輝映。
嘶哧~得得!
一支近四千人的騎隊,從帳幕裏奔出,披著昏黃的霞光,奔馳向無邊無垠的草原,瞬間沒入遠遠地黑幕裏,奔雷似的蹄聲一路遠去,卻已然驚醒了這個寧靜的草原。
這時,仿佛地獄裏現出的幽冥,不知隱伏於何處的兩騎,從這片帳幕附近閃出,緊跟著迅捷地隱沒在黑幕裏,蹄聲輕悄,顯然馬蹄上裹了布。
兩騎飛快地奔行數裏後,滑入一片土坡窪地。無數不落鞍的駿馬,在坡後四散而立,草叢、樹後,隱見不少黑甲戰士或坐、或躺著休息。
奔行的騎者翻身下馬,竄步掠進,對著其中一人行禮,朗聲說道:“將軍,南路的烏匪已經領著四千馬隊出發了!”雖然他已經竭力讓自己平靜、可是微微顫抖的語聲中,仍然透出一絲不可抑製的興奮。
“馬隊那裏有人跟著嗎?”聽到哨探斥侯的稟告,白雨異常冷靜的麵目上,目光微凝,望向倆哨探問道。
“封長官親自跟過去。”一說到封全,兩哨探的麵上,都不由得露出一抹敬意。
白雨微點頭,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然後轉身麵對旁邊的數人,雖然麵目依然平靜無波、靜如止水,可是嘴角微揚下,聲音儼然沉冷地說道:“申仁,你領特戰隊,我再給你留下三百人。銜枚而走,繞過大營,從後斜插而入,襲營燒糧。”
說著,他“劉炎也留下,幫助在敵營裏製造大混亂。然後,都不許戀戰,直接穿營而過,迅速隱在對方營前數裏之外,等候他們回援的馬隊。”
“是!”眾將興奮的應聲。
“今日,我們就痛快一戰,直接橫掃南路烏匪,揚我風月軍威。”
說著,白雨走前幾步,揚手示意騎隊聚合列隊,接著他雙眉一揚,眼內精芒閃耀,朗聲喝道:“就在今夜,我們就要叫這些胡匪亂民記住,膽敢犯我風月天威者,雖遠必誅,雖強必滅!”
“凡敢犯我風月天威者,雖遠必誅,雖強必滅!”這一句話,就象溶在風裏、蕩在空氣裏,頃刻間,已傳遍了整個騎隊,讓列隊的騎兵們無不血脈賁張,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