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西侯夫人的賢名遍傳京城,並且還有向外蔓延的趨勢。托她的福,蘇家女眷的名聲也好了許多。雖然蘇大姑娘先前鬧出了醜聞,但到底不曾失了清白之身,隻是損及閨譽,不算十分出格。姑娘家被表哥哄了騙了,芳心許錯了人,這種事也不見得有多麼新鮮。閑來無事時,太太奶奶們興許會暗地裏議論幾句。但如今宮裏都誇獎鎮西侯夫人的賢名了,外人又怎麼好再鎮西侯夫人嫡親孫女的閑話?那豈不是打了太後的臉?一時間,再沒人公然提起蘇大姑娘的醜事了,連前任廣昌王趙砌,也徹底被人遺忘。對於蘇大姑娘而言,這興許算是因禍得福?
不過她父親蘇伯雄在離京前曾有言在先,鎮西侯府眼下已經打消了找長孫女婿的念頭,要再多等兩年方作打算了。
時間已經來到了三月初。京城春暖花開,上巳節將至,已經有人開始到郊外踏春。趙陌這得閑,便上門來尋秦含真,想要約她去城外賞春遊玩,順便將秦柏與牛氏也邀上。他在西山有避暑園子,在湯山有溫泉莊子,在京郊還有一處產業,無論秦柏一家打算去哪兒踏春,他都能提供歇腳之處,索性就在城外住上兩日回來。
秦柏沒有立刻答應。秦家也有踏春計劃,長房與三房同行,二房興許也會派人參與。承恩侯府與永嘉侯府皆有田莊在京郊,住在哪兒都不是問題,倒也不必非得叨擾趙陌。隻是趙陌盛情難卻,秦柏便想著,讓他同行也是可以的。反正他常隨秦家人出行,原也跟一家人沒什麼兩樣了。
秦含真心下歡喜,隻是不敢十分表現出來,但也興趣盎然地與牛氏、趙陌一同討論要上哪裏去賞春。哪裏的山好,哪裏的花美,哪裏的水格外清甜,他們都從不同的渠道收集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如今正好派上用場了。
牛氏還興致勃勃地:“我們家在昌平就有莊子,索性去昌平那邊吧?我聽和平寺的香火靈驗,早有心去拜一拜了,隻是一直未得機會,如今正好去一趟。聽那裏的景致也好,有幾株古樹很有名,齋菜也好吃,還有僧人自製的茶葉。安哥兩口子馬上就要進京了,讓他們在家歇兩日,正好叫安哥隨我們走一趟和平寺,拜拜菩薩,請菩薩保估他媳婦這一胎順順利利,也給我們秦家添個男丁。”
秦含真心裏“嘖”了一句,麵上微笑不變:“五叔跟我們去倒沒什麼,五嬸大腹便便,隻怕不好隨我們一道出門呢。可留她一個人在家,也太可憐了些。況且五叔是隨上司一同進京的,他們路上為了遷就五嬸,一路走得慢,已耽擱了不少時日。等他們進了京城,怕是立刻就要走馬上任了。五叔有沒有時間隨我們出門玩耍,還難得很呢。倒不如我們自個兒去,替五叔五嬸求一求菩薩的恩典,也就是了。”
牛氏想了想:“這倒也是……那就等他們到了家再。”
秦含真微微翹了嘴角,但很快又掩飾過去。秦柏與牛氏都不曾發覺,隻有趙陌留意到了,若有所思。
話間,秦簡過來了。他也是來問春遊之事的。今年長房內部對於春遊的地點和日期未能達成統一,他祖母許氏與母親姚氏似乎隱隱有些作對的意思。秦簡深覺為難,便索性來問三房的計劃。若是三房已有了盤算,那長房隨三房行動,倒是避免了許氏與姚氏婆媳倆的進一步衝突了。
牛氏把三房目前的打算告訴了他,也明這還不是最終方案。等商量出了具體的章程,她會打發人告訴他的。
緊接著她又問秦簡:“那日咱們兩府合辦春宴,散席後聽你們幾個年輕人湊到一處喝酒去了,又以你喝得最多,差點兒是橫著被送回家的,到家連飯都沒顧得上吃,就睡下了,足足睡到第二晌午才醒。你祖母她們都,你餓得象是餓死鬼投胎似的,一頓就把平日裏兩頓的量給吃下去了。我聽了都不敢信那是你幹的事兒!你那是怎麼了?喝酒喝得那麼多。你才多大年紀呀?若是成了酒鬼,日後可怎麼辦呢?”
秦簡無奈極了:“叔祖母,您別聽旁人編排我的話。”著還偷偷瞪了趙陌一眼,後者偷笑。
秦簡歎道:“我們那日是被蔡世子給哄得喝多了。他存心要灌醉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