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茫然(1 / 2)

秦含真和牛氏懟完了秦鬆,走出鬆風堂的時候,都覺得心情挺暢快的。

當初秦鬆被聖旨勒令在家讀書,動作太快了,過後又好象一直挺老實的,除了花酒地,總是跟新歡們一起廝混以外,多一句話都不,連院門都不出,簡直比趙陌的父親趙碩要老實一百倍!秦含真與牛氏都以為他這輩子都會老實下去呢。牛氏心裏還有些遺憾,沒能抓緊機會多罵秦鬆幾回。因為跟長房其他人相處得不錯,秦鬆又老實了,再跟他吵架,好象顯得有些氣了。如今她可算過了一回癮。

牛氏還對秦含真:“你方才那話得挺爽快的。若不是想著你祖父跟他是親兄弟,你二伯父又是他親兒子,我都覺得他早點死了省事!他如今在家也沒什麼用處,還花那麼多錢吃喝玩樂納妾的,屋裏的女人一年一年地換,當初對杜鵑寵得那樣,如今還不是把人當老媽子一樣使喚?這人活著就是浪費糧食而已,偏又死不了,真真令人心煩!”

秦含真笑笑:“大伯祖母去世了,新君繼位了,他看起來好象覺得自己沒了顧慮,可以隨意作了,其實心裏並沒有他的那麼大膽。太上皇還在呢,隨時能處置了他。新君待他也不見得有什麼情份。二伯父、三伯父和大堂哥他們雖是他的親子親孫,但若是真會愚孝於他,當初也不會讓他幽居鬆風堂,不讓他管事了。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倚仗,不過是隻紙老虎,嘴上幾句狠話,嚇唬人罷了。”

牛氏道:“雖是嚇唬人,也挺讓人惡心的。回頭你二伯父三伯父又要為難。我看哪,什麼時候進宮見太皇太後的時候,跟她提一句好了。隻要太上皇或是皇上願意一句話,秦鬆就別想在這個家裏亂來!”

祖孫倆邊邊走上靈堂方向,中途正好碰上匆匆趕到的秦柏。秦柏有些緊張地問:“大哥他又做什麼了?沒嚇著你們吧?”

牛氏擺擺手:“他哪兒來那個膽子嚇我們?不過是隻紙老虎!叫我們幾句話就得慫了,如今正裝醉呢。你也不必多費力氣走一趟呢,倒是改日得閑時進一趟宮,跟太上皇與皇上這事兒,叫他們管一管秦鬆才好。我們倒是沒什麼可怕的,三丫頭也不怵他,可簡哥兒他們既是輩,又還要做官,都得要名聲呢。萬一被那個沒臉沒皮的東西拿捏住了,可不是難受得緊?”

秦柏沉吟:“這倒是個麻煩……”他可能需要跟大侄子溝通一下,最要緊的是鬆風堂的門戶。許氏已經去世了,鬆風堂少了主事之人,萬一叫秦鬆握住了實權,插手府中事務,甚至是往外界伸手,即使不能公開行事,也夠讓人煩心的。秦鬆再不得聖眷,到底名份上占了優勢,秦仲海秦叔濤與秦簡兄弟等人想要轄製住他,很難不付出點什麼代價。如今不比以往,秦家長房眾人想要在仕途上有所建樹,已不再是一個夢。仕途前程更加光明了,需要顧慮的東西,自然也就多了,還是得想出個萬全的法子來才好。

牛氏拉著秦柏回前院去,還跟他商量:“你得給仲海和簡哥兒撐一撐場子才好。我跟你在靈堂後頭的靜室裏坐一坐吧,若是又有誰再來鬧事的,我們替長房出這個麵,如何?仲海也不知道回來了沒有……”

秦仲海剛剛回來了,姚氏正好在大門口處結束了與許大爺、許崢父子倆的爭吵——又或者,更多的是她單方麵對許家父子的辱罵,順便還把許氏被娘家侄子侄媳活活氣死一事傳得街知巷聞,趁機抹黑許家一把,省得許家長房日後再厚著臉皮貼上來。姚氏心滿意足地把許家父子攆出了大門,便迎回了丈夫,雖然是一身縞素,也不敢公然露出笑臉來,但麵上那神采飛揚的模樣,任誰都知道她此時心情有多好。

秦仲海的心情自然也就不大好了。他看了可憐巴巴立在大門台階下的許大爺與許崢一眼,神色微動,但很快就冷淡地:“你們好自為之吧,日後不要再上門來了。”

他轉身就要進門,許大爺哭喪著臉扯住了表弟的衣袖:“秦表弟!我知道我們家罪大惡極!可那都是我媳婦糊塗,錯了話,才把姑母氣成這樣的。我已經決定要休妻了,你就不能消消氣……”

秦仲海皺眉,回頭看了他一眼:“你既然知道你妻子糊塗,言辭不當,為何要縱容她到今日?我母親不是頭一回被她氣著了。從前你不休,如今你再休妻,又與我們家何幹?我母親已經去世了!秦家長房從今往後,便與你們許家長房橋歸橋,路歸路。休要再糾纏下去,否則,休怪我不念親戚情份!”他一甩袖,將許大爺撇到一邊,便大步走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