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骨墳場的孤獨墳塋(1 / 3)

“你都看到了?”春秀幽幽地問,“壩子上的一切,你都看到了?”

我點頭,靜默無言。

春秀眉頭緊蹙,過了好一會,她才開口問:“你是什麼時候可以下床的?”

我苦笑著回答:“就是今天。”

“為什麼你不告訴我?”

我再次苦笑,聲音微微提高:“春秀,雖然我失去記憶,不知道自己是誰,但我一直可以肯定,自己並不是什麼叫二黑的男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借屍還魂的事,我也不是你的丈夫。”

春秀沉默了一會,似乎在思考什麼。她的臉色蒼白,看上去柔弱淒楚,我見尤憐。她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焦急地說:“快跟我回去吧,一會兒你被村長看到了,就會和那個男人一樣被踩死!”

這時,隱隱從壩子對麵那條小路傳來的腳步聲,透過密密麻麻的樹林,我看到了星星點點的火把。是村長帶著那群可怕的女人回來了!

“快走!再不早就來不及了!”春秀拉著我,快步向她家的方向跑去。

翻越山坡的時候,尖利的樹葉邊業刮過我裸露在外麵的皮膚,讓我感到一陣陣疼痛。可我們已經顧不了太多,終於在那些女人出現在石屋旁的壩子上時,我們已經來到了山坡頂上。

我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已經安全了。

可是,現在我的心裏卻有太多疑惑了。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自己怎麼會在這個可怕的山村裏,又為什麼會被這麼多人說成是個叫二黑的山村青年。

村長為什麼要帶著村裏的女人殺死那個被囚禁在石屋裏的男人。那個男人臨死前叫出的名字,“王東”,又是誰?我覺得自己的頭好疼!

在春秀的土牆屋裏,她默默地坐在我對麵。窗戶微微翕開,有風掠進屋中,油燈光隨之搖曳不定,我與她的臉龐都變得一會兒紅一會兒黑。

我終於忍不住了,拽住了她的手,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早就知道了我不是二黑,你們這到底是要幹什麼?”

春秀幽幽地望了我一眼,然後說:“是的,你從來都不是什麼二黑,二黑是我真正的老公,但他早就死了!”

“死了?他是怎麼死的?”

“他自殺了。當他看到我生出一個沒有四肢的怪胎時,他就選擇了自殺。”春秀喃喃地說道。

“怪胎?自殺?”我有些驚呆了。我隱隱感覺到,這神秘的山村,將會是個我聞所未聞的隱秘世界。如果我對它知道得越多,也許我會更恐懼。

“陳村長,名叫陳功,他是我的舅舅,也是我的爸爸,同時也是二黑的爸爸……二黑是我的哥哥,也是我的表哥,同時又是我的丈夫……你現在應該明白,為什麼我會生出一個沒有四肢的怪胎了吧?”

春秀的聲音很低,但卻讓我大吃一驚。我怔怔地坐在床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陳村長與那老太太是姐弟,他們卻亂倫生下了二黑與春秀。春秀和她的哥哥二黑又亂倫生下了一個沒有四肢的怪胎!

這是天下奇聞!我實在是不敢相信,在朗朗乾坤之下,竟會有如此愚昧的事發生。

非常幸運,春秀不是怪胎,也沒有智力上的問題。從遺傳學上來說,這是一件機率非常小的事情。但是我可以猜想,二黑一定就沒這麼幸運了,也許他就是個整天流著鼻涕光著屁股到處亂跑的傻子吧。

“你們為什麼會這樣?難道山村裏就沒有其他男人了嗎?”

春秀長長歎了一口氣。

“難道你沒發現嗎?山村裏的女人都很奇怪,奇怪得有些讓人瘋狂嗎?”

她慢慢開始了一段離奇事件的講述。

許多年前,陳功與他的姐姐,還有另外幾個親戚,為了躲避災荒,來到了世外桃源般的山村,紮根住下。這裏與世隔絕,隻有一條非常艱險的山路與外界相通。

事實上,他們所有的人根本都不外出,也沒有外麵的人到這裏來——外麵的人根本不知道有這樣的一個山村存在。

山村的地理條件很適合農田的耕作,很快這個大家族就在這裏定居下來,自給自足,豐衣足食。但是,人始終是有欲望的,當溫飽得到解決後,就會考慮起下半身的問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