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紫煙最喜歡的顏色就是粉紅色了。在二十世紀的冬天,主流的衣著色不是灰就是白,紫煙家中老早就小康了,在衣食住行上一點也不含糊,這件粉色的長襖在這個小城市裏可是稀罕貨!於是在人群裏特別顯眼。
“看到了!”他也不問什麼,知道問了也得不到回答。大哥叫他看,他就看唄。
瘦高個點點頭,囑咐道:“把我給你的東西拿出來,一會我叫住她,然後你對著她灑一點。”
“可是……”
“可是什麼?”瘦高個厲聲道,“沒有什麼可是的!照我說的做!”
“不是啊!大哥!你看,她身旁還有個小男孩呢!”
“嗯?”瘦高個其實早就看到了,單純的以為隻是同學,待到了校門口就會各回各家。不料兩人一直並肩走到門口,並沒有分別的意思,眼看就要左轉從眼前離去了。
瘦高個咬咬牙,橫下心來,促聲對小弟道:“準備。”
隻見瘦高個一個大跨步上前,正好輕輕拍到紫煙的肩膀,待她和身旁的小男孩一臉狐疑地轉過頭來。輕笑一聲,細聲道:“請問……”
小弟如期而至,被袍子裹得粗胖的手臂在空中劃了一道極不和諧的弧線,極為細小的粉末灑出,化成一道綠光閃過,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見紫煙微微皺眉,然而這個皺眉的動作還沒完成,就眼前一黑,纖細的身子即刻軟倒,瘦高個見狀,大歎這神奇粉末的功效,麻利地伸手接住紫煙,將她抱在懷裏,就好像家長親熱的舉動。
梁勉早在他身後不懷好意的小弟上麵看出了貓膩,也不拆穿,隻是很單純地想看看這兩人想玩什麼花招。等到這粉末灑出的時候,他有了新的打算,隻因為這粉末他認識!他這種境界的修真之士怎會被這種小把戲給迷倒?見了紫煙的反應,隻是裝模作樣虛弱地叫了兩聲:“你,你們……”
隨即學著紫煙的情狀也暈倒。那小弟也學著大哥的樣子,忙伸手將梁勉接住,摟在懷裏。六識未失的梁勉問到這小弟身上的氣味後,心裏一陣惡寒,他早就料到這邋遢之人身上的氣味肯定不一般,可沒想到有著心理準備的他還是失算了一把。這邋遢之人的身上濃烈的汗臭味夾著不知積攢了多少年的腳臭味,熏得梁勉幾欲嘔吐。他斂住心神,一絲靈息湧上來,開始閉氣。
達到目的後,兩人箭步流星,轉眼間便離開此地。這校門口門庭若市,理應不會出現問題。可誰能想到接孩子的家長哪裏顧得上人家的孩子?沒接到的望眼欲穿,接到的噓寒問暖,怎會注意到這僅僅持續了不到一分鍾的一幕?
梁周兩家的租屋與學校僅有幾步之遙,他們絕不會想到在家門口會出現被綁架的禍事!
二人都穿著寬大的棉袍,將兩個小孩夾藏在衣服裏似乎再合適不過!他倆不走公路,在小巷子裏東拐西穿,走了大概兩個小時,與學校已經相距甚遠。出了小巷子以後,瘦高個叫了一輛摩的,將兩人送到市郊的一處小鎮上。
二人夾著兩個小孩避過鎮上集市,避過街上店鋪早就亮起的夜燈,映著雪光,在朦朧的夜色中扮演著極少的過路行人。待二人再次停下的時候,已經到了一棟兩層的舊式木樓之下。瘦高個抬手敲門。
“咚咚”幾聲過後,樓上不知何處的窗戶裏鑽出一個尖腦袋,漆黑的夜裏看不到麵容。他往下麵望了一眼,轉身下樓。一陣木梯“嘎吱”的叫聲之後,破舊的木門“吱呀”地應聲而開。
尖腦袋低聲問道:“到手沒?”
瘦高個掂樂掂腰間的手臂,道:“上去說。”
三人一起上樓,木梯的“嘎吱”聲愈發響亮了,估計再上一人,這古董樓梯就得報廢了。尖腦袋邊上樓邊道:“老陳啊,你不知道,我一個人在這裏擔驚受怕啊!萬一你們有個什麼意外,我這賤命就不長了呀!謝天謝地,你們得手我就有救啦!”
這老陳還未答話,他小弟卻是慍色十足:“難道我老大連兩個小孩都搞不定麼?”
瘦高個聽了頓覺哭笑不得。原來他在接到這個命令的時候本想一個人去的,隻是劫走一個小女孩而已,可是每每想到這件事的時候就感覺心緒不寧。他就留了個心眼!臨行時找到了以前自己的一個小弟,最初目的隻是讓他給自己打掩護,實在不順利就由他背黑鍋算了。可沒想到這事十分順利,卻隻是多劫了一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