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彌漫著消毒水刺鼻氣味的病房內,一群人各異的目光,盯著半坐在床上的病人。
“姓名。”
“胡虎。”
“胡胡?”做筆錄的警察有點耳背了,不過他也沒問第二遍,在記錄本上寫下“胡胡”二字,隨即笑道,“這名字真有趣。”
“哪裏人?”
“hc。”
“在市裏定居麼?”
“不是。”
“那來市裏做什麼?”
胡虎掃了人群一眼,眉頭一皺,道:“這個可以不用回答吧?”
張隊囅然一笑,道:“你不回答?那我來回答。”
張隊拿出一張照片,遞到胡虎麵前,問道:“這個人想必你是認識的吧?”
照片上的人胡虎何止認識,簡直和他就是生死之交!沒錯,就是老陳!
自老周看到梁勉留下的畫麵訊息之後,跑到警局說有人告訴他那個同夥的相貌,至於是誰,老周不說,張隊一看心知肚明,也懶得問。隨即調出幾年前周邊城市的案底,終於老周的一一辨認下,在老陳十五年前犯下的故意傷人案中將其找到!
“你確定是他?”
張隊心中犯嘀咕了,這人坐完牢後就南下了,據說在南邊發了點小財,前幾年回鄉,一直安分守己,並沒做過什麼案子!難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老毛病又犯了?
胡虎盯著照片看了許久,然後仰頭望著天花板,裝出回憶的模樣,果然道:“不認識。”
張隊冷冷一笑,將照片隨手放下,正色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不過沒事。你們兩人在小學校門前做的事我們已經了如指掌了!現在隻要你說出孩子們的下落,或許會得到較輕的法律製裁。”
胡虎本就不是什麼軟弱之輩,而且在以前,警局就像茶館,隔三差五地就進去了,警察們的那些手段他還不清楚?他這人或許對別人不會感冒,但是對老陳,那是絕對不會出賣的!當初若不是老陳帶他南下,說不定如今還在破爛的街頭當個小混混呢!其實他心裏一直有個不敢麵對的事實,他現在仍隻是街上的一個老混混!這也不能怪任何人,他們一起回來時分給他的錢足夠過下半輩子,哪知他在外麵過慣了那燈紅酒綠的生活,哪裏還懂得節省?不出幾年,錢財揮霍一空!然後他出奇強悍的自我安慰心理又占據主導,怎麼說自己也出去見了一回世麵,再也不是那個鄉巴佬了……
張隊見他神色恍惚,不免有些氣惱,喝道:“快說。”
胡虎雖是被他嚇了一跳,但很快就平複下來,淡淡道:“不知道。”
“不知道?”張隊道,“不肯說是吧?別以為你是病人我就不敢動手!”
胡虎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打死我也是一樣。”
“你就說了吧。”開口的是梁母,她勸道,“你要是不說,你要受苦,我們家孩子也同樣不知道在哪受苦啊!”
胡虎瞥了梁勉一眼,漫不經心問道:“你家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怎麼了?”梁母追問道。
“嗬嗬。”胡虎苦笑道,“你放心吧,男孩子估計不會受苦。”
顯然他對梁勉心有餘悸!想起那個詭異的晚上,他隻是被那個小孩子隨手戳了一下,就全身都動不了!他以前可是老陳手下第一悍將!雖然這幾年沒怎麼動過了,可沒理由連個小孩子都打不過吧?竟然反而被那小孩給製住了!這難道不夠丟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