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梁勉伸手輕握住紫煙交叉在自己胸前的手,冷哼一聲,道,“走吧。”
方才還笑嘻嘻獻媚的老沈的臉“唰”一下就白了,站在原地打了好幾個冷顫,隨著雙唇漸漸發白,“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再抬頭時,眼前哪裏還有梁勉的身影?
這裏就有個疑問了,為什麼老陳沒事呢?其實老陳才是深諳此道之人,如果說老沈拍馬屁要求回響,那麼老陳的拍馬屁就叫不動聲色了。梁勉發力的那一刻非栗就察覺到了,鑒於方才老陳的攙扶之功,非栗豈會袖手旁觀?非栗哈哈一笑,接過老沈手中的木棍,舍下二人一瘸一拐地直奔梁勉去了。
縱使非栗一隻腿受傷,一瘸一拐地走,卻終究還是漸漸趕上了。
“我隻道你心裏還有很多疑問,你也不必問了,我這就說了吧。”非栗道,“我來這裏是覬覦那妖物的東西沒錯,但我這傷,卻不是它造成的。”
梁勉眼中閃過一絲精芒,道:“願聞其詳。”
“說起來也算是我這個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一樁丟臉的事吧。”非栗歎息道,“想我靈山派千秋萬載,英才輩出,我還一直將振興我派為己任。多年來我任勞任怨,我派與其他門派的交好、恩怨什麼的全都是我在費心處理,掌門師叔不在的時候,門派上下幾百號人衣食住行都是我一人統管!在別人眼裏別提我有多風光了!曾經我也以為我是個多麼了不起的人,使我們靈山派可以引以為豪的驕傲!可我不曾想到,這一切的一切居然都是假的!”
梁勉聽他後麵的語氣逐漸變得寒蟬淒切,也不插話,靜靜地傾聽。
非栗繼續道:“是啊!什麼潛行不窒,蹈火不熱都是假的!什麼修仙界新一代明珠都是假的!什麼靈山派因我而大放異彩也是假的!什麼掌門之位非我莫屬都是假的!”
“你別隻顧著自己悲歎了。”梁勉露出一臉善意的笑容道,“這樣隻會徒增自己的苦悶。如果你實在不想說,那就算了。我隻需要知道那妖物到底還有沒有傷人的能力。我問一句,傷你的人,是靈山派的吧?”
“抱歉。”非栗不置可否道,“這等丟人之事其實本不該對同道中人說的,免得遭人恥笑。那妖物我並沒有見到,我也不甚清楚它到底實力如何。”
“怕毀了靈山派的清譽?”梁勉毫不客氣道,“你腦子沒毛病吧?聽你這麼說,顯然是靈山派的人對不起你,你還要維護他們?”
“哼!誰對誰錯有時候還真的難以分辨啊!”非栗自嘲一聲,隨即目光如電,凜聲道,“即便如此,我生是靈山派之人,死是靈山派之魂!況且我還答應過師父……”
“迂腐!”梁勉毫不留情吐出兩個字,便再也不看他了。心理盤算著前方那妖物的實力,愁緒萬千。
陳沈二人可謂倒黴極了。
老陳他一心想再次做個大買賣。不料被那個該死的尖腦袋老沈給坑了!錢沒賺到不說還中了一種莫名其妙地毒。自中毒之日起尚有八十一日壽命,其八十一天內不可碰水!如果碰一次水,麵色就變青一分,壽命就縮短九天。老陳估算了一下,除去自己碰水兩次,還隻有四天可活。今天夜晚也就這麼過去了,還要向洞口走那麼久!他們不是普通人,走小半天就到了,我們呢?可憐我們這些凡人,以自己最快的速度,不停不歇也得走兩天!那麼自己拚死拚活到了目的地豈不是隻有一天可活?該死的老沈居然把那一老一小都給得罪了!人家現在撇下自己不管了!不是放任我們自生自滅麼?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往洞裏走,身後的火光漸漸遠了,前方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幸好現在正值冬季,動物們都去冬眠了。如若不然,山洞裏肯定地上爬的,空中飛的,牆上跑的數不勝數,尤其是大半夜,定能聒噪死二人。
老陳從容不迫地掏出手電,打開之後卻發現它隻發出了微弱細小的黃光。老陳一咬牙,算了,在這黑咕隆咚的環境下勉強過得去了。
可接下來,老陳覺得不對了!這黃光逐漸縮短射程,減弱亮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勢不可擋地就這麼熄了!然後山洞就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盡管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卻是你看不見我我也看不見你。
“他媽的!”老陳惱羞成怒,罵道,“不是叫你吧電筒充好電麼?怎麼搞的?”
老沈聊表歉意地摸著尖尖的小腦袋,笑道:“我這不是忘了麼!”
老陳可看不見他那裝得憨勁十足的嘴臉,不由分說地往他臉蛋的大致方向就是一個悶拳。
“他媽的!你害死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