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剛好相反,寫的是:‘前行無阻,心無掛礙’。”淩薇若有所思道。
“難道這個老妖物知道我們會同行?”梁勉道,“他就故意在我們僅有一牆之隔的兩間石室裏刻上相似的話?”
“極有可能!”淩薇正色道,“看來你們口中所說的老妖物果然厲害,想必我們全部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對了。”梁勉忽然想起什麼,問道,“不知你還記不記得你被帶過來的情形?”
“不記得!”淩薇失望道,“在我的記憶裏,好像下午半天的除了在石室中奔走,就沒有其他事情的存在,就算是模模糊糊的印象也沒有,倒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一般。”
“抹去記憶。”梁勉想起溫二那裏有著許多種各個門派消除片刻記憶的法寶或丹藥,其功效皆是大同小異。此時淩薇所說出來的感覺,真是難以判斷是何物所為。但若知道,梁勉就有方法令她想起當時所發生的一切。當然,這也隻是待二人見麵之後才能實現的事了。
“不知道我們能不能這樣理解呢?”淩薇又道,“如果將這兩句話單純地理解為因果關係,是不是有些道理可循?”
“嗯?”熊震問道,“什麼因果關係?”
寧兒眼眸輕輕閃動,然後道:“因果我聽過,是佛家用語。因果關係是不是說……”
“不是。”梁勉道,“她所說的隻是單純的字麵意思,不用追究那麼深。”
“對!”淩薇道,“按照正常的思維來理解,這兩句話正好可以大致上看成是前因後果。但是對你們來說並不成立!”
“為何?”寧兒奇道。
“因為你。”淩薇再道,“之所以前行無阻是因為心無掛礙,但是你的心裏出於對老妖物的了解,已經出現了所謂的‘掛礙’,那是不是表明著你們的前行並不是那麼順利呢?”
“你這樣說似乎有些道理呀!”寧兒搖頭晃腦想了想,問道,“那你那邊的話呢?是不是說,要想心無掛礙,就必須前行無阻呢?”
“可是這樣一來的話,是不是有些地方說不通啊!”熊震忽道,“寧兒說的話大家都聽見了,也就是說大家心裏都有了那個該死的‘掛礙’,那豈不是說,兩句話,不管是前因還是後果,都不可能成立的?”
梁勉深以為然地點著頭道:“也就是說,前麵有東西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啊!”寧兒失聲叫道,“會不會是他們?你們還記不記得,奶奶曾經說過的,這裏囚禁著妖族兩個罪犯?”
寧兒此話一出,在場兩人都想起靈蛇說起那兩個妖族罪犯時的嚴肅表情,頓時盡皆陷入沉默。
“先別擔心。”淩薇安慰道,“既然我們的一切都在那個老妖物的掌握之中,想必這堵牆也是其中之一,那麼我們是否可以做一個大膽的假設呢?”
“什麼假設?”寧兒連忙問道。
“假若我們兩間石室共用這句話呢?”淩薇微微一笑,此笑高深莫測,其聲兩個男孩聽來都覺陌生萬分。
然而梁勉卻在其中聽出幾分熟悉的無奈來,和當初她對自己說不參加體育中考時的口吻一模一樣!
“我有些糊塗。”熊震嘟噥道。
“我也有些糊塗,但腦中總有些靈光閃過,卻偏偏抓不到!”寧兒沮喪道。
唯一沒有急於發言的是梁勉,他頷首蹙眉,那把長劍被他在地上劃來劃去,其聲時而尖銳時而鈍濁,時而長悠時而短促。卻不知時過多長,但見他雋秀的雙目中精芒大盛,抬手將手中長劍一擲,“哧”的一聲,火花四濺,低頭一望,入石三寸。
“什麼聲音?”牆那邊的淩薇聞聲而奇。
“我知道了。”梁勉道,“你的意思是我們並不能再隔牆同行!我不知道這究竟是老妖物給我們的善舉還是一個圈套。可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應該搏一搏!”
“你想明白了?”淩薇言語間淨是欣喜。
“是的。”梁勉豪壯道,“心無掛礙而能前行無阻說的並不是我們兩撥人,而是我們!即使我們隔著一堵牆,但我們仍是一個整體!既然心中有掛礙那就不便前行,所以我們之間不能消除掛礙的那一邊必須停下,否則必然遇阻。至於掛礙一事,剩下的前行之人必定不能攜帶!”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啊!”熊震撓著頭皮道。
“呆子!”寧兒嬌叱一聲,轉而向點頭梁勉道,“來吧,我準備好了!”
“啊?什麼啊!這是什麼……”
熊震的話音還在空中無所依靠地飄蕩之時,寧兒將他生拉硬拽到梁勉身邊,迎上了梁勉袖中已然揮出的一道粉色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