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候,辦公a區更忙碌了,各個桌上辦公電話不斷響起,鈴聲不絕,洪玉婷也比先時更不得閑。
好容易確認了兩塊展板的最終設計稿,結果合作商那邊的發布會現場負責人又說場地布置有變,尺寸又得改。另外,畫冊印刷製作時間太緊,差不多剛好能趕在發布會前一天做好。洪玉婷隻得聯係物流,到時一做好就直接寄到北京的發布會現場,驗收核對什麼的已然來不及,隻能退而求其次,不延誤就好。
又忙著打電話接電話,事情一件扣著一件,整個上午就沒有停歇過。
“如果你們這麼難溝通,那我們根本沒有必要再找你們合作了!”洪玉婷氣呼呼地直接掛斷了電話。
周圍幾個同事都從座位上抬頭看向她。羅夕見她麵有怒色,耳根都氣得發紅了,便低聲問道:“怎麼了?”
這時二樓保安走了過來:“有一個自稱是什麼廠的人,說要找洪玉婷,在前台那邊。”
洪玉婷一聽,不知何事,忙收了怒色,跟著保安走去。
不一會兒,帶了一個人來,洪玉婷敲了敲adam辦公室的門,那人便跟著一起進去了。
白文正立刻豎起了耳朵,伸長了脖子往裏看。
羅夕也看了一眼,門沒有關,不過裏麵的說話也聽不太清楚。
白文正瞅著羅夕做了個鬼臉,故意壓低聲音說:“辦砸咯,辦砸咯。”說完嗤嗤發笑。
羅夕皺了皺眉,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
白文正立刻靠到了羅夕的座位邊去,小聲說:“洪玉婷這下栽了,廣宣折頁沒印好,估計是趕不上發布會了。”
羅夕看了他一眼。
“你不知道吧,她可看重這次的表現機會了,好多事情都自己一個人偷偷在做,壓根沒跟你商量——就這廣宣折頁,也是她自己想出來多加的項,表功啊:看我多能幹,看我想的多周到。對你呢,就密不透風,嗬嗬嗬,人家啊,瞧不上你。”
羅夕白了他一眼。
“你還別不信,就你們這幾次任務,亞當總讓她把工作交給你一部分,她交了嗎?一件像樣的事情都舍不得交給你!嗬,怎麼能交給你,萬一你搶了頭功怎麼辦?你看她交代給你的事情全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要不就是跑腿對接的爛事——誰不知道公司內部不同部門的對接最難辦了,尤其你一個試用生,誰把你放在眼裏,肯定更加不當回事了。你自己去對接的幾回,你說是不是這樣?”
白文正見羅夕似笑非笑看著他,也不知她什麼意思,便換了語重心長的語氣說:“我勸你啊,有關係就趕緊用上——這年頭,有關係不用王八蛋啊,等你吃了虧就晚了。她現在是把你當成爭搶位置的敵人來看了,有意無意給你穿個小鞋還是容易的,你以後在這個小模塊還怎麼混呢?”
羅夕冷笑了一聲。
“哎,你笑啊,你現在笑,以後有你哭的時候。你看你們這次的發布會,她就把你當小嘍囉用啊,有什麼功勞是她的,有了差錯就拿你當炮灰啊。你想啊,你是新人,她說你犯錯,誰還能不信呢?論職位,雖然你是試用期,但你也是專員待遇啊,跟她一個等級的,她憑什麼給你發號施令,你憑什麼要聽她的?這不是把你自己做低了嗎——你先把自己做低了,以後就難翻身了——”
羅夕沒忍住,笑出了聲。
白文正不明所以,隻好看著她。
“不敢相信。”羅夕像是自語似的說。
白文正立刻接道:“這有什麼不敢相信的,辦公室鬥爭就是這樣,殺人不見血,這才是常態呢。”
“不敢相信真有這種人。”羅夕斜眼瞅著白文正說:“挑撥離間,說的就是你本尊了吧。就這麼活脫脫站人麵前搬弄是非,你居然一點也不害臊?我真該拿麵鏡子給你照照,看人好好做事不勾心鬥角你就難受是吧?哈哈哈,滾滾滾,不想聽你說話。”
白文正麵色略顯尷尬,隻得笑看著羅夕說:“行行行,我是為你好,你倒懷疑我,真是好心沒好報。”
“喲嗬,你這也叫好心?”羅夕故意誇張地說:“那這普天之下也就沒有壞心了,趕緊的,走開走開。”
羅夕話音未落,隻聽辦公室裏洪玉婷忽然提高了聲音說:“立刻重新印刷,必須要在三天內做好。就這麼個折頁,我特意強調了多少次不能印錯,你們還是給我錯版。印錯了東西,我們怎麼可能接收啊,我要的不是這個,我不接收!重新按照我的要求做,三天之內不能交付的話我們也不要了,也不會付錢。”
adam隻在辦公桌後笑著點頭。
那人見無可回旋,隻好退步。又在裏麵說了一會兒,方才離開。洪玉婷也跟著一起出了辦公室。
“是宣傳冊出問題了嗎?”羅夕問。
“不是。”洪玉婷麵色稍稍恢複了一些,但仍不甚和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