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我們失算了,低估了詹二爺,覺得滅了詹城莊,殺了賊眾即可,誰知空耗了糧餉,死了那麼多士卒,竟然還是讓詹賊跑了。”方寧對方明謙說:“父帥何意?”
方明謙說:“你趕緊寫信給公裏的鄭總管,將詹二爺一黨勾結海盜,襲擊金陵牢的事情告知他,請求水軍協助。”方寧點點頭說:“是。”
“我問你,詹城莊的財寶都收繳了嗎?”方明謙問,方寧搖搖頭說:“詹城莊裏似乎被人按了機關,什麼值錢的財物都沒有發現,我們甚至連詹城莊的倉庫都沒有發現。”
方明謙一聽,咬咬牙說:“這個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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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大內,內務府總管鄭和正坐在桌子前,先望了望窗外的景色,低頭下筆畫了兩筆,之後停下來,拿在手裏瞅了瞅,棉衣的點點頭。
門外走進一個人來,將一封江浙巡防使得書信放在桌子上,朝鄭總管行禮,走出門外。鄭總管打開那個信封,隻見信上寫著方明謙的落款。
念罷,三保太監鄭和急忙提筆寫了一封回信,喊:“來人。”剛才的那個來人走進來,接過鄭總管的回信,正要轉身離開,鄭總管卻問:“我這船如何?”
來人低頭一看,鄭總管提筆畫的便是一艘大船,畫的是威武雄壯,頗有巨船的規模,急忙說:“大人,果然是如椽神筆,畫得好。”
鄭總管沒好氣的說:“蠢材,我讓你看的是這船怎麼樣,誰讓你誇我畫法了。”來人尷尬的不敢說話,鄭總管回手趕走來人。
來人正要走出去,外麵又進來一個人,鄭和認得這個人,是自己安排在皇帝身邊的宦官小五子,鄭和問:“小五子,你今天怎麼有空來了?”
“來看看恩人啊!”小五子興高采烈的臉上都快笑出花來了,鄭和低頭看著手裏的畫紙,說:“少來,說吧,陛下有什麼旨意?”小五子卻神秘的搖搖頭,對還站在遠處,剛才被訓的人看了幾眼,鄭和抬頭看到他的表情,便對來人說:“春七,你先下去吧,有事再叫你。”
叫春七的人便徑直走了出去。
小五子疑神疑鬼的說:“陛下差遣奴才過來是告訴鄭總管一聲,密探已成功打入詹二爺的身邊。”鄭和一聽高興的說:“恩,這是好事。之前有人已經報知我了。”
小五子又說:“陛下詢問總管大人,何時動手?”
鄭和說:“人雖然派進去了,可惜承平已經不在船上了,而且隻憑借秘社一黨的一麵之詞,很難確定這個叫承平的船夥計就是下落不明的建文皇帝。”
小五子機敏聰慧,鄭和讓他跟隨皇帝,也是看到了這點兒。小五子聽鄭和說出這些疑慮,隻是笑了笑,眼睛卻已經在鄭和的屋子裏掃視著了。
鄭和又困惑的說:“再者,如果承平便是建文帝,那麼,詹二爺應該已經知道,那麼應該在接到建文帝的同時,爆發造反啊,可為什麼還在沒有絲毫防備的情況下被朝廷連窩端呢?這也是說不清楚的,如果詹二爺不知道承平就是建文帝,那麼,在營救失敗後也應該做好應對的準備。”
“所有的這些都說不清楚,講不明白,我總覺得詹二爺謀反的證據不足。”鄭和說。
“怎麼?鄭總管反對皇上的旨意?”小五子狐假虎威的說,“閻王殿下還未正式登基,還是失蹤的建文皇帝臣下,你一口一個‘皇上’,難道要謀反,陷閻王於不仁不義?”
被鄭和搶了白,小五子無言以對,連聲語塞:“你,你??????”
鄭和皺著眉頭繼續看著手裏的畫紙說:“你走吧,告訴陛下,目下能做的隻能是靜觀其變。”
小五子隻好作罷,斜眼看看鄭和手裏的畫紙,說:“畫的如此精妙,大人果然是個玩船的高手啊!”“哪裏,隻是有點偏好罷了。”鄭和不卑不亢的說。
“這船的左側舷少了兩條纜繩,如果遇到暴風,其他的纜繩很快就吃不上勁兒而斷裂掉。”小五子出門前背對鄭和說道,“大人可要把好這艘船啊!不然連人都會翻啊!”
鄭和抬起頭望著小五子離去的背影,表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