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婦女嗓門挺大的,連後麵的熊立誌都聽的一清二楚,很多人好奇的側著身子探出頭向前看去。
小姑娘低頭躲閃著胖婦女的目光,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柔弱的聲音連連否認:“沒,沒什麼。“
“當大姨傻啊?“胖婦女笑了笑,根本不相信,“你哭的都成小花貓了,還獨自一個人坐長途汽車,沒事才怪了。乖,說出來,看大姨能不能幫你。”
可能是胖婦女看著挺麵善,小姑娘眼圈一紅,終於把傷心的原因說了出來。
小姑娘的家裏是做外貿生意的,非常有錢。她父親找了個小三,被她母親發現了,兩人就離了婚。小三轉正成了小姑娘的後媽。
這個後媽對小姑娘非常刻薄,經常沒事找事,抓住一點小事,非打即罵,而她父親卻不管不問。小姑娘受不了,就從家裏偷跑了出來,要去海邊市找她親媽。
小姑娘的遭遇,讓正義感爆棚的乘客們炸了窩,他們都很同情小姑娘,一個個義憤填膺的指責那個後媽喪盡天良,那個當父親的冷血無情。
熊立誌哥倆也為小姑娘感到不平,加入了聲討的行列中。
有一件事大家都忘了,可是女售票員沒忘,你的遭遇不管多麼淒慘,該買票還是要買票。
售票員已經暗示了好幾次,小姑娘年齡就算再小,也知道吃飯要給飯錢,坐車要給車錢。
令人意外的是小姑娘臉變得通紅,低著頭,聲音小的像蚊子:“我沒錢。”
“什麼?沒錢買車票?”售票員臉色刷的變了,尖叫了起來,指使司機,“停車,停車,沒錢坐什麼車?讓她下去。”
“你敢?”胖婦女騰的站了起來,雙手掐腰,怒氣衝衝的用豫東市土話罵的售票員抬不起頭來。
後麵的其他乘客也不幹了,亂哄哄的指責這個滿腦子都是錢的售票員。
“沒錢就要把人攆下去?”
“小姑娘的處境已經夠慘了,你不能見錢眼開。”
“萬一小姑娘下車後有個三長兩短,你擔待的起嗎?”
“不就是一二百塊錢嗎?勞資替她出了。”
………………
看到犯了眾怒,司機沒敢停車,女售票員嚇得老老實實的躲在一邊,嘴裏嘟嘟囔囔,她是舍不得車票錢,又害怕挨揍。
其實售票員多慮了,華夏兒女是最善良和富有同情心的,此時此刻,客車上的很多乘客都打算替小姑娘把車票錢付了,就連身上隻剩下一千零幾塊的熊立誌,都掏出了兩百塊華夏幣,要給售票員送去。
這時,前排的那個胖婦女又開了腔:“孩子,大姨可憐你,幫你把車票錢付了。可是你一個小女孩家的,身無分文,到了海邊市怎麼辦?“說著,她眼角泛起了淚光,把小女孩摟的更緊了。
胖婦女的話戳到了乘客們的心窩裏,現在這世道,沒錢寸步難行,何況一個柔弱的小女孩?要是她順利的找到媽媽還好說,要是找不到,後果真是難以想象。
小姑娘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掙開了胖婦女的懷抱站了起來,取下背著的書包,掏出了一紮花花綠綠的紙幣似的東西,迷茫的說:“我從家裏沒找到錢,隻找到這個,也不知道能不能花?“
這些紙幣似的東西印滿了外文,與紅色的華夏幣大小差不多,也寫著阿拉伯數字一百的字樣,胖婦女看著小姑娘手裏的東西犯了難,她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
前排的乘客還能看清楚小姑娘手裏的東西,後麵的乘客就看不見了,有性急的幹脆跑到前麵,這樣又擋住了後麵的視線,惹得別人一陣抗議。
胖婦女一看要亂套,善解人意的從小姑娘手裏抽出了十幾張,讓大家往後傳,看有人能不能認出這是哪國的錢,幫小姑娘出出主意。
於是人們紮堆研究了起來,熊立誌趴在前排車座靠背上,看前麵的人拿著的紙幣。作為一個學生,他敢肯定上麵的外文不是英語,可是又認不出這是哪國的語言,此時此刻,熊立誌多麼希望自己能看懂這些外文,好幫幫小姑娘。
和熊立誌差不多,其他乘客見慣了華夏幣那種紅票票,也研究不出個子醜寅卯來,認不出這是哪國的錢。
熊立誌正為這外幣浪費了不少腦細胞,抬頭看見一個男人鬼鬼祟祟的走出了座位,這個人矮矮胖胖,戴個金絲眼鏡,大熱天的還穿西服打領帶,看著人五人六的,也不怕悟出痱子。
熊立誌正樂著,眼鏡男來到了小姑娘旁邊,由於距離遠,他聽不到眼睛男和小姑娘低聲說什麼,可是有人離得近呀。有一個一米八多的大漢一把抓住眼鏡男的後衣領,眼鏡一瞪,大喊道:“日內姨,忽悠小妹妹什麼呢?說清楚,說不清楚勞資揍你。
旁邊幾個人也模模糊糊聽到眼鏡男說什麼華夏幣,換錢之類的話,雖然不清楚他到底要幹什麼,但是為了小姑娘著想,紛紛站出來指責眼鏡男是騙子,要他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