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疑惑到了極點,這種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這具動物骨骸裏?難道這是具人的骨骸?
正琢磨著,大頭又把手伸進了骨骸裏,這一次已經沒有蟲子爬出來了。他閉上眼睛在裏麵摸著,很快他就抓到了東西,而且似乎是什麼大家夥,另一隻手也用上力了,才把它挖了出來。
我一看喉嚨裏就緊了一下,那竟然是一段人的手骨,已經腐朽得滿是孔洞,裏麵填滿了黑色的不知道什麼東西腐爛的汙垢。
“這……”我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著大頭手裏的東西,我胃裏一陣翻騰,趕緊撇開臉去,不再看。
“這是人。”大頭丟下手裏的人手骨,再次伸手下去摸,我生怕他摸出個人頭來惡心死我,索性背對著他。我倒不是怕什麼人頭,而是上麵沾滿了雪疥蟲的屍體,味道極為刺鼻,而且手骨上都那麼多泥土和汙漬,我心想這可能不是泥垢,而是人的血肉,準確說應該是沒有了血的肉!
這些蟲子吸血,卻不吃肉,人的血肉在積雪裏冷藏起來,沒有壞掉也是正常的。想到這裏,我心裏更惡心了,多吉說這裏幾十年沒人來過了,難不成這屍體是幾十年前留下來的?要真是這樣,說不定這人還是多吉當年的朋友,可惜的是多吉已經離開了,要是他現在這裏,指不定會潸然淚下。
老人就是這樣,一遇到往昔的人和事,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也不知道是歎息自己光陰不在,還是可惜自己老友不在。十幾分鍾之後,大頭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著他回營地,雨越來越大,路也很不好走,我渾身都濕透了,冷得直打哆嗦。
這裏白天確實溫暖,一到了晚上還是一個樣,冷到極致。
“你們幹什麼去了,也不帶上我!”
一回到營地,劉津赫就纏著我問,我白了他一眼,說:“想知道我們去幹什麼去了?”劉津赫點頭,我繼續說:“那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問我做什麼?”
“我發現你越來越矯情了,怎麼,還是不是哥們了,要不是,下次我可不救你了!”
“你救我?你不害我就阿彌陀佛了!”
“你這忘恩負義的小子,我……。”
“你什麼你,我說錯了嗎?你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複雜,變得我越來越看不透了,要是我猜的沒錯的話,我最初開始找你,也是你安排好的吧,一步步的引我上鉤,還在這裏跟我裝好人,這些人你到底做什麼去了,真的隻是當和尚,住道觀?”
見他不說話,我氣焰一下子囂張起來,一個老成,一個劉津赫,這兩人怎麼會攪在一起,我還全然不知,照我看,我就是個傻子,相信了不該相信的人!雖說都沒害我,但是這樣子什麼都瞞著我,這跟害我,有多大的區別?
“浩子,你聽我說,我沒騙你,更不會害你,你好好想想,我都是為了你好啊!”
“少給我說這些鬼話,要真是為我好,那你現在就告訴我,這些事到底該怎麼解釋?我到底是誰,你們做的這些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劉津赫歎了口氣,低聲道:“你遲早會知道的,比如地下室的那具屍體,比如錄像帶裏,那個跟你很像的人,還有……。”
“咳咳。”
關鍵時刻,張豁牙子在邊上咳嗽了兩聲,劉津赫愣了一下,頓時不說話了,我氣得快炸開了,心說這事跟張豁牙子又有什麼關係,難道他也是局中人,根本不是表麵的無關人員?
帳篷一下子冷清了下來,大家都不說話,我一個人又在思考這些問題,心想老成怎麼還沒來,難道是下雨耽誤了?他就不怕見了斧頭難以開脫,或者斧頭找他麻煩嗎?
我想著想著就自嘲的笑了,這都什麼時候了,我還在擔心老成這個死鬼,他要是死了才好,我可不關心。說是這麼說,但是我還是期望他快點到,免得斧頭總是給我臉色看,至少他來了之後,注意力都到了老成身上,我也就順勢解脫了。
“你們怎麼不說了,我還沒聽夠呢。”斧頭跟我們擠在狹小的帳篷裏,捂著自己的鼻子,臉上卻嬉笑著叫我們繼續說,一副討打的樣子。
“說什麼?”我接話道。
“說說你們的事啊,我感覺挺好奇的,怎麼就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