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大了些,淒淒瀝瀝,我好冷,我開始抱緊自己,越是冷我越是清醒,我望著村裏家家戶戶亮起的昏暗的燈光,猛地想起了師父之前說過的一句話‘這個行當是沒有退路的’
他娘的逼的,二蛋,拚了,我衝著漆黑的天大罵!心裏不斷的思考著,這黑天如果沒有手電別說去死孩子崗,就是想走出出村的路也費盡,我決定回家帶上手電筒,那天不知怎的,還是冥冥注定,我由先前的懼怕變得像一個勇氣十足的超人,我飛奔回家,拿上手電筒,告訴我正在做飯的娘親說,今晚我去師父家吃晚飯不要等我了,或許我娘還沒聽清我的話我便跑得無影無蹤,我一股腦向村東頭跑去,沒有了恐懼,身輕似燕,不過在接近村東頭的時候我還是慢了下來,因為那是一條坡度偏高的石頭坡。
不過這樣我還是選擇了慢跑,當我爬上坡經過一個用籬笆圍起的院落的時候,一個拄著拐杖的白胡子老頭還是把我嚇了一大跳。
“二蛋,這麼晚了去那啊,還下著雨,這個時候一個人出村很不安全的”
“二爺”我停下步子一驚,二爺是我村名望最高的一位老人,年近八十還多,族長級別的人物,又因為他花白白的胡須垂及胸前村民都稱呼他為活神仙,這麼說吧,村裏大大小小的事都找他來見證主持,如果誰家的孩子結婚不找他主持操辦,就像是不受法律保護,村裏人也不會認可似的,誰家要是死了老人不經過二爺,是寫不進村裏的族譜進不了村裏的祠堂的,誰家生個孩子要是不找他取個名字,就像我沒找他老人家取個文雅的名字叫了二蛋了,這不是封建亦或霸道,而是村裏人對一位見識長遠正直善行老人的敬重。
“二爺,我娘去我姥娘家裏了,現在還沒有回來,天黑又加上陰天下雨我怕我娘迷了路便跑出村來迎迎她”我看著這條灑滿漆黑的通向我姥娘家的唯一的道路也隻好向二爺這麼撒謊。
“我今天一直坐在屋門口,沒見你娘出村啊?再說你娘經過這裏還不給你二爺我打個招呼,二蛋娘一向是很有禮貌的”二爺有些懷疑。
“二爺,也許是你中午倚在門上打了個盹呢,我娘經過的時候沒忍心打攪你”我頭腦機靈,胡編亂造,我心裏知道不能和二爺在這裏閑聊了。
“這…………”二爺還是不肯相信。
“二爺天黑又冷你快回屋吧,我出村迎迎我娘一會就回來了”我話沒講完便撒丫子跑了。
“二蛋……”我跑出去好遠了,回頭看還能看見二爺不停的張望還是很不放心的樣子。
我一股腦的瘋跑,沒出幾分鍾已跑出村幾裏外,腳下走了十幾年的路我再熟悉不過,馬上要到與死孩子崗相連的路口了,我急喘間咽下打進嘴裏的雨水,到了,馬上到了,我該閉掉手中的手電筒了,不然,手中的手電一閃一閃會暴漏我的行蹤的二爺看見定會派人阻止我,那樣的話師父一定會認為我是故意的,而我也不能在路上憑空閉掉燈光,那樣的話二爺看到也會以為我出事的,幸好前麵是一片桃樹林,而它兩側都是大土坡,隻要我跑過大土坡閉掉手電再折回來,那樣的話一向喜歡多事的二爺就會認為我快跑進我姥娘家的村莊了,他也就放心了。
我心裏這麼飛速思考,步子也沒有停下,我想到做到,我跑過大土坡,閉掉手電後,折回,在桃樹林裏兜了個圈,便一腳深一腳淺的直奔死孩子崗了,這條算不上路的路本來就少有人走,再加上下雨泥濘我沒走多遠已迷路了,我一下慌了,這死孩子崗老子從小壓根就沒去過,隻是知道它的大體位置,這下好了,黑燈瞎火,又迷路了,怎麼辦,我心裏非常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