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兒子惹的禍,要打就打我吧,請放過我兒子,俺們邵家砸鍋賣鐵也要補償你們”
看到我爹這樣,我的心都碎了,我撕心裂肺的喊叫:“爹,你快起來,我沒有做對不起朱鶯鶯的事,你快起來”他們越是見我這樣,卻毫不領情,那黑風口的青壯年一腳把我爹踹翻,我爹翻滾落地到一旁,隨後又爬回重新跪倒在朱鶯鶯他爹麵前,青年揮舞起手掌便要打我爹。
“住手,不要再打了,都給我讓開”人群外,響起一聲微弱的嗬斥的女聲,人群‘嘩’的一聲散開,朱鶯鶯赫然站立在哪裏,她麵色慘白,氣喘籲籲,臉上還帶著未幹的淚痕,她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站在風中顫顫巍巍,後來才知,那是她剛出院的第一天,當她知道她爹叫上人跑來山根村找事,她不顧個人安危,一連跑了很遠的山路找來了,怕的就是我被打……
“爹,請你放開二蛋”,她走近人群中把我爹從地上扶了起來,輕聲說:“大爺,你何苦這樣”
“鶯鶯,你……爹,今天就為你討個說法,不能便宜了他們邵家”或許朱鶯鶯她爹看見自己的女兒更來氣了,對著我又是一頓暴打。
朱鶯鶯衝上前來拚命的護住我,衝她爹大叫:“爹,這事不怪二蛋,是我一時想不開,和邵二蛋沒有半點關係,再說,我現在也已經想開了,求你放過二蛋吧”
“鶯鶯,他都把你害成這個樣子了,你還替他說話,你還護著他”
“爹,你怎麼還不明白呢?你再這麼鬧下去,不就真成二蛋欺負過我了嗎?以後女兒還怎麼嫁人”朱鶯鶯歇斯底裏,隨後便大哭不已。
“鶯鶯,爹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沒出息的女兒,今天,我不把這個畜生打死,我是不會罷休的”
“爹,你不能這樣做,你不能打二蛋,他沒有錯,誰讓我喜歡他呢,錯在我,錯就在我不該看上他,不該來找他”她還是拚命的護著我怕我被打,被傷害。
“朱鶯鶯,不要假惺惺了”我摸著嘴角流出來的血,是這樣想得:“如果不是你讓你爹找人來,我們也不會挨打,現在,被你們打成這個樣子,我爹給你們也下跪了,你們還不肯住手”
“你這個畜生,你還敢狡辯,如此的侮辱我女兒,我今天就算打死你也難以出了我心中的那口惡氣”朱鶯鶯她爹一巴掌掄過來,不偏不倚的正好打在我的鼻子上,隻聽一聲脆響,我的鼻子塌了下去,頓時血流不止,再混上我嘴裏的血,活像個活死人。
我絕望,悲涼,我突然想起,王清玉的父母當時也找上門來鬧,服毒喝藥,尋死覓活,現在又是朱鶯鶯的父母,不打死我不罷休,我到底錯哪裏了,三番五次的,為什麼都是我們家,讓全村的人看笑話,你朱鶯鶯如何嫁人,我邵二蛋還怎麼能娶個老婆,想到這裏我惱怒不已,血頓時衝到腦子裏去
“不就是是個死嗎,橫豎都是個死”我發狂似的大叫著,不知那裏來的力量,掙脫開人群,我跑到置放農具的西屋裏找出了一瓶劇毒農藥——敵敵畏拿在手裏,重新衝回人群,我拿著毒藥指著朱鶯鶯說道:
“朱鶯鶯,我喝下這瓶農藥,我們就兩不相欠了”我瘋掉似的對著天空哈哈哈大笑,凝著淚花,破碎這最後的傷心絕望
“你不喝下這農藥,你不是你娘下生的”朱鶯鶯的她爹還在罵我,還是不肯放過我。
我瘋掉了,中邪了,也許是認命了,我擰開農藥的瓶蓋,把毒藥瓶舉向天對著嘴猛灌,我娘慘叫一聲‘二蛋’便暈厥了過去,我師父手疾眼快打掉了我手中的藥瓶,可還是半瓶農藥下肚。
緊緊一瞬間,我的嘴裏,胃裏,腸道裏……便灼心的疼,開始痙攣,渾身不停的抽搐,我不斷的咬緊牙關,乃至我嘴裏吐出白沫,我的意思還是清醒的,可當朱鶯鶯撲倒我身上大哭,我這才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