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了黑名單,日子照過,這周末又輪到我看店。大概兩點的時候,才有顧客推門進來。
進來的是個女孩子,也就二十歲左右,頭發黑長直,標準網紅臉,挎著個比她臉大不了多少的小挎包,奢侈品牌的logo明晃晃的。
她踩著一雙十多公分的細高跟,趾高氣揚地就衝著我來了,“程程是吧?”
“你是……?”
我認不出她是誰,雖然這條巷子外麵有不少高檔的夜店,可是身價這麼高的小姐,還真的是從來都沒有人來這裏光顧過。
雖然她渾身上下都是名牌,但氣質是裝不出來的,她絕對不可能是什麼富二代的大小姐,連囂張跋扈沒素質的那種都不是,她要麼是哪家夜總會的小姐,要麼就幹脆是被誰包養了的。
她上下打量我一眼,開口就嗆,“就是你這個婊、子啊?”
她進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來者不善,但我沒想到她竟然上來就這麼開罵。
“你挺聰明的啊,大學生就是大學生,腦子都不一樣,勾引別人的男人挺有一套啊,臭婊、子!”
我立馬就知道她是誰了,所以我連客套的笑都笑不出來了,“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
結果我還沒說完就被她扯著嗓子打斷了,“裝什麼裝!?你玩什麼欲擒故縱的,不就是想把沈安年勾的心癢癢嗎?挺有本事啊賤貨!”
“你不就是想要錢嗎,簡單啊我教你,不用非得勾引別人的男人,你去外麵隨便一家夜總會,就說你是沈安年上過的,我保證你身價蹭蹭漲,腿一叉開就夠你在這家破店賣半年!”
沈安年,又是沈安年。
我以為從那之後,我就跟這個名字徹底沒關係了,怎麼還陰魂不散的又冒了出來。
她越罵越沒邊兒,刻薄的就跟嘴裏長了刀子似的,我忍無可忍想給她兩巴掌讓她閉嘴,但我還是忍了下來。
這世界上從來都不是誰占理誰就能占上風,雖然我知道,她要真是沈安年那種人的正牌女朋友,也就不至於私下來跟我破口大罵叫板了,但就算她隻是個小姐,我也還是惹不起。
所以我幹脆一句話不說,就這麼忍著,等她罵夠了估計也就該走了。
但我沒想到,她沒罵過癮,又有人來了。
這次來的人我倒是認識,那天晚上和沈安年打起來的人,就有他一個,就是那個戴眼鏡的,看起來就一臉衣冠禽獸樣的。
小姐我惹不起,他我更惹不起,我手都已經藏櫃台下麵了,他要是來鬧事,我也隻能趕緊報警。
他臉上不太好看,隻不過進來以後卻沒衝我來,一把就抓住了那個女人,“宮露你還真跟姓沈的玩上了!?”
一看見他,那個叫宮露的女人就想跑,結果沒能走得了,讓他給拽了回來,稀裏嘩啦撞倒了我堆旁邊的紙箱子。
我懵了,這又怎麼回事?
沒等我反應過來,眼鏡男抓著宮露,衝臉就是一巴掌,鼻血都一下子飆了出來。
“老子在你身上花了那麼多錢,轉頭你就爬沈安年床、上!”
宮露不知道是因為反抗不了,還是真的理虧不敢反抗,就那麼老老實實讓他往臉上扇耳光。
剛開始我還看的挺解氣,誰讓她罵我來著,但是沒兩分鍾,我就覺得有點不妙了。
這男的是在把她往死裏打,她腿都站不穩了,鼻血滴滴答答流下來,幾分鍾前的囂張勁早就沒了。
再這麼打下去,她牙都得掉幾顆。還以為他打夠了就沒事了,誰知道他罵罵咧咧地拖著宮露就要往外麵車上走。
宮露真怕了,哭著就跪地上了,這個點,外麵根本沒人,她又哭著看我,大概忘了剛才是怎麼罵我的。
老實說,我挺沒出息的有點可憐她了。
可我要是能早知道,我幫她這一回,會給我自己惹出什麼樣的麻煩之後,我絕對不可能就這麼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