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店裏,夏起正無聊,我跟他說今天我遇到了蔣沁,他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就是彈鋼琴那個!?”
“你認識?”
“我女神啊!”夏起反應誇張到不行。
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對,“不對吧,咱倆都認識這麼多年了,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你還喜歡鋼琴呢?”
“誰喜歡鋼琴了,我剛不是說了麼,蔣沁那是我女神,跟鋼琴沒多大關係,她就算彈棉花,能長成那樣也是我女神。”
“你倒挺直白的。”我白了他一眼,本來我現在就鬱悶呢,雖然我比不上蔣沁這是事實,但是現在繼續聽別人追捧她,我這心裏還有點不是滋味。
猛誇了半天女神,夏起才注意到我的不對勁,問我怎麼了,我就把今天遇到蔣沁的事,完完整整地跟他說了一遍,夏起剛開始還沒覺得怎麼樣,後來又聽到沈安年的那些反應,他就一臉恨不得抽死自己的表情。
“我跟你說啊,剛才我那是跟你開玩笑呢,什麼女神啊,那個蔣沁就長了一臉死板的樣子,沒男人能真的喜歡她的。咱倆這都多少年的關係了,比親姐弟都親,我騙誰都不可能騙你。”
“能不能別滿嘴跑火車,稍微說點有用的?”我有氣無力地看著他,“你也別忽悠我了,我什麼樣,蔣沁什麼樣,我眼睛還沒瞎,能看得出來。”
夏起上下打量掃了我幾眼,“然後你就跑了,沒問,也沒打算跟沈安年繼續下去了是吧?”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說什麼呢你,我怎麼就不打算繼續了?”
“打算繼續那你吃飽了撐的跑回來幹嘛?”夏起輕輕拍了一巴掌我腦袋,“回去,找沈安年去。”
我真不明白他什麼意思,夏起就一臉看弱智的表情看著我,“你鬧也不鬧,問也不問,沒事人一樣就回來了,別說是沈安年,連我都覺得你這是完全不在乎的表現。”
“可是他自己不想說啊!”我特憋屈,本來我就夠鬱悶的了,也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辦,夏起這個王八蛋上來就這麼說,我真覺得特別茫然。
“他是不想說,但他也沒說不提這個話題你倆就的老死不相見了啊。”夏起把我從椅子上提起來,“去,趕緊去,別以後後悔了又跟我這要死要活的,我可承受不起。”
坐在出租車裏,認真想想夏起的話,好像說的還挺有道理的,也難道夏起這麼不靠譜的人,竟然還能給我這麼一個靠譜的建議。
我沒有敲門,直接用鑰匙開門進去了,那是今天下車的時候,沈安年一定要給我的,他說如果今天店裏的事情解決完會早一點,就讓我來找他。
我開門的聲音習慣性很輕,沈安年不在客廳,但我來的時候看到了他的車,現在他肯定在家裏。
我看到書房的門是半掩著的,於是我就走了過去。可能我腳步聲太輕,推開門的一刹那,沈安年才意識到我進來了房間裏,他被我嚇了一跳,手裏拿著的東西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那是一張照片,輕飄飄的,從他手裏飄到了地板上,照片上的人笑的很甜,臉上還是青澀的模樣,我認得出來,這是更年輕時候的蔣沁。
我的心一下子就涼了半截,我沒想到進來以後會看到沈安年在這裏看蔣沁的照片。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腦子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竟然撿起了那張照片。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你能聽見我進來的聲音……”我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舉著照片的我總覺得尷尬到了極點。
一個男人,會把一張舊照片放在書房裏一直保存著,而且看樣子還保存的很好,想也知道這張照片對他而言會意味著什麼。
我把照片舉到沈安年眼前,心裏卻一直都在祈禱,我希望他不會接過這張照片,我希望他可以告訴我,這張照片上的人已經是過去,他現在已經不需要這個過去了。
可他沒有,他看我的眼神竟然變得有些複雜了起來,我盡量讓自己不去想這裏麵的深意,可我的手就是控製不住抖的厲害。
“你進來難道連敲門都不會嗎?”沈安年開口,我聽的出來他在盡量克製,但他還是……他的語氣,還是不能的在責備我。
我的記憶突然就超乎尋常的好了起來,我突然想起來沈安年之前說過的話,他說是我讓他覺得這個地方真正有了家的意義,他說這裏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把自己當做它們的主人。
可現在,在放著蔣沁照片的這個地方,我被毫不留情的打回了原形,就算沈安年覺得我是特別的,就算他硬把鑰匙塞給了我,我也還是沒有真正被他容納。至少在這個地方,蔣沁才是主人,而我卻是隻有敲門才能進來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