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肯定,那個電話就是沈安年打過來的?”
等了大概半分鍾,餘嘉飛的信息回過來了。
我說是直覺,向遠新最後說那句話太可疑了,我想不出來除了反對沈安年過來找我,向遠新還能對誰這麼說。
這回嘉飛信息回的挺快,“程程你是不是有點白眼狼啊,人家向遠新對你多好,你還說人家可疑,可疑不也是為了幫你麼?”
我歎口氣,我當然知道,可我就是放不下沈安年。
沈安年把現在他能自由支配的錢,全都放在了那張卡裏,讓蔣沁給了我。嘉飛說沈安年這是想要最後對我有個交代,我沒說什麼,但是我一點也不能認同她的想法。
我總覺得,沈安年這麼做,是要背水一戰。嘉飛說我想的太簡單,翻身哪有那麼容易。我就沒再說什麼了,但是不管別人怎麼說,這個想法,至少都是我心裏的一點小小希望。
我在辦公室的位置靠窗,自從看見那輛一閃而過的車,我今天就忍不住的心神不寧,總想往下看,其實這麼高,我也根本看不到什麼。
李蓉看我一直往窗外瞄,也過來看,問我看什麼,我說眼睛疼,隨便看看。
李蓉今天對我態度特別特別好,估計是因為我讓她免了一場罵,聽說我眼睛疼,她立馬讓我請假。
“你回去吧,今天咱倆工作我一個人就能做了,你要是疼的厲害就去看看醫生吧。”
我說沒事,李蓉不信,非慫恿著我早退了。不過這樣也正好,我可以去看看夏起,這幾天我時間不太多,就沒怎麼去。
從公司走的時候,我沒去跟向遠新說,向遠新說他今天有個重要的客戶來,讓我跟李蓉自己處理工作上的事情,除非特別緊急的事情,要不然誰也別去他辦公室。
從公司走的時候,我準備出門攔輛車來著,剛下電梯,我就看到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背影往地下停車場走了過去,我手指頭抖了抖,沈安年!?
如果說車可能會認錯,人我總不會看錯的!
那就是沈安年,他來向遠新的公司幹什麼!?
我想都沒想,撒腿就追了過去,沈安年走的很快,我要一路小跑,才在地下停車場追上了他。
他聽到我的聲音,腳步一頓,回頭冷冷地看著我。
他用這種表情看著我,我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你就一句話都不想跟我說嗎?”逼了自己半天,我才好不容易冒出來這一句。
沈安年笑了笑,“聽說你沒懷孕,恭喜你。”
這句話讓我心裏堵的特難受,我還沒開口,他又說,“在向遠新這裏工作很好,好好做事。”
“你夠了沒?”我往前一步,緊盯著他。
沈安年往後退一步,態度照樣還是冷漠,“現在上班時間,你跑到停車場來幹什麼?”
我特別委屈,他這麼跟我說,我覺得比那天他把我直接掃地出門都更委屈。
我使勁掐著自己手心,胸口那一個勁地攪著疼。
“可是我想你……”我一開口就覺得眼睛發燙,“我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我不需要……真的,我不需要。”
沈安年如果不在意我,就不會給我那張卡,更不會把我後來的事情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我心裏更難受,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清楚。
經過千百年的進化完善,語言變得格外精妙,然而在有些時候,再精妙的語言都是蒼白薄弱的。
我望著他的眼睛,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時間就好像停止了一樣,我甚至都能聽到微弱的風從耳邊輕輕掃過的聲音。
我看到沈安年眼裏偽裝起來的冰冷城牆一點點土崩瓦解,他望著我,眼神複雜,手下意識的抬了起來,就在他的指尖快要觸摸到我的臉時,一個冷漠的聲音從停車場入口那傳了過來——
“沈總還沒走,真是太好了,這是一點資料,沈總自己拿回去看吧。”
向遠新的聲音一響起來,就好像有針紮到了沈安年,他的手觸電似的猛地縮了回去,再看過來的時候,眼神又冷漠到讓我看不明白了。
向遠新沉著臉,看我一眼,語氣是從來都沒有過的嚴厲,“現在是工作時間。”
“我請假了。”
“你是我直屬下屬,我本人不批準你就不算請假,回辦公會。”
我咬咬嘴唇,眼角餘光看向沈安年,我期盼著他可以說一句什麼,可以讓我留下來,哪怕是在他身邊多待一秒鍾。
沈安年卻隻是伸手,接過了那一疊厚厚的紙,向遠新的視線又轉了過來,“我已經說了,我不準假。”
我漲紅了臉,對著向遠新一躬身,“對不起,向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