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吧。”沈安年伸手，司機戰戰兢兢地交給他一個公文包，還有一個屏幕已經多了一道裂痕的手機。
“手機是從沈董旁邊找到的……”司機說，“還有這些東西，沈董今天出來就帶了這些，沒別的了。”
司機轉身的時候，沈安年突然又喊了一聲，“你等等！”
那個小司機身子一哆嗦，臉色有點白地轉過頭來，“怎麼了沈總？”
“手機是從我爸旁邊找到的，摔下去以後？”
司機點點頭，“是，當時沈董說要接電話，嫌樓道裏又聲音，就去了後麵的樓梯。”
沈董聽力不是太好，而且竇辰樺的公司，碰巧今晚有事情要忙，他不喜歡在有人的地方接聽電話，所以為什麼會去後麵的樓梯，現在就有了解釋。
“我爸接的是誰的電話？”
“不知道，我就是個司機，怎麼能偷看董事長的手機？”牽扯到自己職業道德的時候，司機說的義正言辭，“董事長本來都要走了，突然有人給他發微信，董事長看完以後就四下打量，找人似的。”
“找人？找誰？”沈安年往前一步，眼神有些咄咄逼人。
司機被嚇了一跳，“不，不知道，董事長要幹什麼，我怎麼可能知道？不過就是在這以後，董事長才接到那個電話的，然後他就去了後麵的小樓梯。”
司機說，沈賀當時沒有讓他跟過去，而且看他臉色，找他的那個人，應該不是讓他多喜歡的人。
他在外麵等了幾分鍾，總也不見人，又等了大概十分鍾，還是沒有見到沈賀回來，就有點著急，想偷偷去看看怎麼回事，沒想到剛去到樓梯那，就看到沈賀躺在了一灘血泊當中，手機就掉在他身邊。
估計是因為保護殼起了大作用，手機的屏幕隻裂了一道縫隙，他當時手忙腳亂的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救護車來的時候，他就隻能幫著拿東西， 沈賀所有帶在身邊的，倒是一個不少的撿了回來。
這就沒錯了，沈賀果然不是自己摔下去的，那個給他發微信的人，說不定就是那個人，讓他去了小樓梯那，又趁著沈賀沒有防備的時候，把他給推了下去。
可是這個人到底是誰？就算是生意上有過節的人，他們的報複方式也不至於這麼簡單粗暴，就算有，稍微有點腦子的，也不會在竇辰樺的公司裏這麼做，畢竟這樣做了以後，就等於是連竇辰樺也一起得罪上了。
沈安年正在沉思的時候，手術室門口的燈熄滅了，醫生出來，表情很從容，“家屬在哪裏？”
沈安年讓司機回去了，三步並作兩步地到了醫生麵前，“我是他的兒子。”
“嗯，你父親是撞到了頭部，大腦裏麵有淤血，外傷都不是要緊的，淤血這方麵比較難清理。”
醫生認真地說著，“要想保住病人的命，就得先想辦法情理淤血，目前我們已經清理了一部分，命是保住了，但是剩下的，還得持續治療。目前為止，手術都是非常成功的。但是，這段時間，我們誰也不能保證，病人到底什麼時候能從昏迷中醒過來。”
“而且就算醒過來，他也不一定會恢複到之前的狀態。畢竟頭部不同於其他的器官，如果大腦受傷了，極有可能就是永久性損傷，智力問題，或者失憶都是有可能發生的。如果病人的身體恢複的特別不好，癱瘓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你們家屬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
沈安年下意識地抓緊了我的手，這是他第一次這麼需要我來支撐住他。
醫生安排著護工，幫忙把沈賀運到了病房，沈安年的臉色一直都像是結了冰。
我安慰他，說沈賀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的。而且所有的醫生都是這樣，為了避免以後產生爭端，每次都是會先把最壞的可能性給說出來，但是會發生這種可能的可能性，都是極少極少的。
等醫生檢查完沈賀的術後情況以後，剛要離開，沈安年又追了兩步，“請問我父親什麼時候才能醒？”
醫生表示他們也無能為力，“要看您父親自我恢複的情況了，快的話也許兩個星期，慢的話，我們誰也說不準。”
沈安年眉心緊擰，一臉的憂心忡忡。
像這種特級病房，沒有規定病人家屬可以陪伴到什麼時候，甚至還有專門的一張床，是為了陪護的家屬專門準備的。
沈安年一直坐在沈賀的身邊，望著沈賀包著繃帶的頭，我安靜地站在他身後，一句話也不敢說。
他就那麼一直坐著，直到我腿都站麻了，快要站不住的時候，沈安年忽然緩緩歎了一口氣，回頭輕輕握了握我的手，“我讓司機來接你，你先回家吧，我留在醫院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