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想留在這陪著他,可他怎麼也不肯,“你留在這也幫不上什麼忙,回去吧,不用擔心我,我把這些事都安排好以後就回去。”
我從來都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過這麼疲倦的表情,於是我點點頭,而且他說的對,我留在這也的確幫不上什麼忙。
他的電話打給了蔣沁,沈安年覺得現在找誰都不放心,最起碼蔣沁還是可信的。
蔣沁也已經聽說了這件事,趕過來的時候也是一臉的不敢相信。問了幾句,就陪著我一起離開了醫院。
路上,蔣沁歎了口氣,“他以後可沒那個條件來任性了,往後沈安年的日子,可就沒那麼好過了。”
蔣沁的話是什麼意思,我想了想就明白了。
以前沈安年就算胡鬧,就算不按牌理出牌,就算有什麼簍子,也有沈賀幫忙兜著,現在沈賀一出事,公司就等於隻剩下了沈安年這個頂梁柱。
從沈賀出事的那一刻起,公司的所有重要決策,這個重擔就壓在了沈安年一個人的肩膀上,他的每一個決策,都關乎著公司的命脈。
我相信沈安年會有這個能力,但一定會很累。
沉默了幾秒後,蔣沁又一臉疑惑地開了口,“程程,你說沈叔,這到底是得罪誰了?”
“這根本就是下狠手,想要了沈叔的命啊。”蔣沁怎麼也不明白,“沈叔這人我了解,從小就當成自己的長輩,他的確是搶過別人不少生意,但是也沒有誰會恨他到這個地步,非得弄死他不可啊。”
蔣沁按了按太陽穴,自言自語似的,“最近這都是什麼事兒啊,真是越來越亂了……”
她在擔心竇辰樺,我明白,尤其是沈賀在竇辰樺的公司出了事,這件事一旦讓媒體知道,還不知道要怎麼加油添醋亂七八糟的寫。
原本訊遠的事情,就已經足夠讓他們焦頭爛額了,現在又出來了這麼一檔子事,竇辰樺的心裏,估計煩躁也不比誰少。
“不過這樣也好,本來之前他還打算,要盡快結婚,現在這些事情一樁接一樁,婚禮也隻能延後了。”蔣沁自嘲似的笑笑,“正好有時間,可以讓我把那個人給揪出來。”
我有氣無力地笑了笑,附和著她的話,心裏卻在琢磨,最近這到底是怎麼了,一個人倒黴運也就算了,怎麼我們這些人,好像最近集體都這麼運氣不好。
蔣沁估計也想到了這點,攏了下頭發,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程程啊,是不是咱們最近撞鬼啦,要不然哪天我打聽個好點的地方,咱們幾個人一塊過去拜拜?”
我點點頭,“行。”
蔣沁強打精神,跟我扯了幾句有的沒的,然後就到家了。
我一個人回去,再三確認房間的門是不是鎖了,然後才回到了臥室。
換衣服的時候我才突然發現,沈賀的手機還在我這裏,是那個時候,醫生出來找沈安年,他順手就把手機放到我這裏了。
我好奇,隨便按了一下,屏幕竟然亮了。
從那個地方摔下去,手機竟然還能用,也算是奇跡了。
我突然想起來沈賀的司機說過的話,他說沈賀在去接電話之前,好像有誰給他發過微信。
雖然偷看不太好,但是萬一,真的有關係,等到拉黑以後不就太遲了麼。
沈賀的手機很簡單,不像年輕人的一樣有那麼多APP,社交軟件就隻有一個微信,我點開以後,發現裏麵一長串的聯係人也是有點眼暈,看上去清一水全都是有商務聯係的人。
我耐心一個個地找過去,終於,讓我找到了一個人。
看到這個空白的頭像,我先是愣了一下,好像某段不太好的回憶就在這個時候浮現了上來。
難道……是同一個?
我手心有點冰涼,點開一看,名字竟然真的是“海角天涯”。
這個人,跟逼死戈玫的是同一個人!
我腦袋裏嗡的一聲,但是從他所有的資料,我都看不出來他的任何信息。
他發給沈賀的,隻不過是簡單的幾章照片,上麵是沈賀在竇辰樺公司的背影,從他進公司,進到辦公室,再到出來。
我明白了沈賀當時四下張望找的是什麼了,不管是誰,發現自己被偷拍以後,第一反應肯定是要四下張望,找到底是誰,看看到底是熟人的惡作劇,還是有什麼人有別的意圖。
我記得司機還說當時沈賀接到了一個電話來著,對了,那通電話!
我翻找著他的通話記錄,果然,在微信上最後一張照片發過來以後,的確有一通簡短的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