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亞衝著我們招招手，“上來吧，她在樓上等著你呢。”
我盯著竇辰樺，想從他的臉上看出倆，嘉飛現在到底是怎麼樣了，可我什麼也看不出來，隻知道竇辰樺的臉色很難看，一直都在刻意地躲避著，好讓自己的視線不要跟蔣沁撞在一起。
除了跟著他上去，我不知道我們還有什麼選擇，竇辰樺站在樓梯旁邊，我們從旁邊走過去的時候，他突然一邊拉住了蔣沁，想要阻止她跟我們一起到閣樓上。
蔣沁甩開了他的手，跟在我後麵，有些腳步不穩地踩在了樓梯上。
閣樓是沒有門的，窗戶開著，冷冷的風灌進來，一起被風吹進來的，還有警車由遠及近的聲音。
閣樓很小，嘉飛就在窗旁，坐在一張椅子上，手腳都被捆綁的嚴嚴實實，嘴也用膠帶也嚴絲合縫地貼上了。她的額頭上有一道口子，正在不停地流著血。
餘嘉飛哭到眼睛都腫了，看見我們的時候，眼裏迸出一絲充滿了希冀的光，嗚嗚的扭動著身子。
“別吵。”任亞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刀子，用那把刀子拍了拍嘉飛的臉，“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想活命就別吵，我很不喜歡噪音，萬一一下子忍不住，那他們不就白來了嗎？”
那把刀子很鋒利，從嘉飛的下巴上輕輕劃過，一道細小的血口子就出現了。
刀鋒抵在餘嘉飛的脖子上，她立刻噤若寒蟬，一動也不敢動了，隻有眼淚在拚命地流著。
我腿都軟了，如果是別人綁架了嘉飛，我不會這麼恐懼，綁架無非是為了談條件。
可是任亞不一樣，他跟綁匪不一樣，他根本就是個扭曲到極點的人，誰都不可能猜到他下一步究竟是要幹什麼！
我一點都不懷疑，一旦任亞要是真覺得吵，他手裏的刀子，肯定會立馬毫不猶豫地對準嘉飛的動脈割下去。
“你想要什麼？”沈安年不動聲色地盯著那把刀子。
任亞不可能無緣無故就要綁架嘉飛，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就要讓我們過來。
沈安年下意識地往窗外掃了一眼，警察已經來了。
如果按照正常思維考慮，任亞一定會讓警察離開。但任亞沒有，窗外警笛的聲音，他就像是聽不到一樣。
“我想讓你一輩子心裏都有道疤。”任亞冷冷的笑，“想放人，可以，程程，你過來。”
任亞點到我名字，我心立馬狠狠一沉，他想要幹什麼？
“你們倆不是好閨蜜情比金堅嗎，那成啊，你來換她。”
任亞話音剛落地，沈安年就緊緊地抓住了我。
“要是不呢？”
他問任亞，任亞很可惜地搖搖頭，“要是不的話呢，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哦，對了，你們完全不需要提醒我，什麼會判刑多少年，我早就不怕死了。反正本來活著也沒什麼意思，死又有什麼好怕的？”
“但是呢，我比較怕沈安年一輩子都能過的這麼順利，他要是活的舒坦，我就算死了都閉不上眼睛！死不瞑目！”
任亞嘴角斜斜挑起來，笑的很猙獰，“但是我也不一定非要對誰下手，她也行。”
他拍拍嘉飛的肩膀，“她跟程程是最好的朋友吧，我特別好奇，要是最好的朋友，死在了自己的眼前，但是自己無能為力。哦，不對，也不是無能為力，應該是有辦法救，卻不願意犧牲自己來救朋友。”
“我真的特別特別好奇，要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死在自己眼前，她這輩子，是不是都得活在痛苦內疚裏了？”
任亞笑的越來越開心，“我了解你，沈安年，程程要是因為這個， 一輩子都解不開心結，你也不見得會舒坦到哪裏去。”
“所以她們兩個，不管是誰，我都無所謂。至於我自己麼……我還真不擔心怎麼樣，警察來就來吧，來了又能怎麼樣，等我動手完以後把我抓起來？那也無所謂，反正我想做的都已經做到了。”
我的心髒瘋狂地跳了起來，兩條腿有點發軟，對一個瘋子講條件，是根本不可能的！
現在就算沈安年承諾，把他擁有的所有，全都讓給任亞，任亞也絕對不可能放手！
任亞的臉上開始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二選一，有這麼難嗎？要不然，抓鬮？抓鬮的話你倆也得快一點，我這個人從來都沒有什麼耐心，要不然，給你們半分鍾考慮？”
我腦袋裏一片空白，沈安年的手抓的我越來越用力，我們誰也不敢過去，不敢靠近一步，生怕刀子會真的戳下去。
“一、二、三……”任亞冷笑著，慢慢地數著，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