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海。
保姆手握拖把,正彎腰在大廳打掃地板,她聽見門外傳來鑰匙的開門聲,保姆回過頭,看到蘇夏走進來。
“太太,”保姆將拖把靠於椅背,隨即衝她走來,“我今早一回來就發現廚房垃圾桶內有不少扇貝殼,我昨天走時忘了說,容少吃不得這些東西,弄不好,會要了他的命!”
蘇夏換雙棉拖鞋,一副精疲力竭,“黃媽,我先上樓睡會兒。”
保姆以為她又是拍戲給累的,並未多往心裏去,“好。”
蘇夏順著樓梯往上走,一步一步踩在階梯上,腳步虛空綿軟,她單手撐住扶手,好半天才走到二樓。
臥室門口,半大的小金毛趴在那兒,當看到主人的身影時,它猛然抬起枕在腿上的腦袋,一雙分外明亮黝黑的眼珠,直勾勾盯視她。
蘇夏走過去,蹲下身摸了摸它的頭,“財財。”
金毛犬趕緊搖晃尾巴,蘇夏捧起它的臉,又喊了聲,“財財。”
小金毛尾巴左右搖擺的更加劇烈,它早就聽慣了自己的名字,蘇夏突然想起容胤,他總是嫌棄她起的這個名字俗氣,每次從她嘴裏喊出來,他滿臉不屑,甚至覺得配不上容少這樣的身份。
可是,對財財的愛,他一點不比她少。
它就像是兩個人之間共同孕育的孩子般,備受寵愛。
人民醫院。
容胤醒來時,已近黃昏時分,李喻趴在床頭,一陣窸窣蔓延入耳朵,她迷糊抬頭,發現容胤這會兒已經睜開眼睛,李喻麵露欣喜,“你醒了?”
站在窗邊的阿旱聞言,邁開步子過來,“容少。”
容胤麵色蒼白,削薄嘴唇幹裂著,卻並不影響五官的雋刻和英俊,男人黑色眸仁在病房內環視圈,最後定格到阿旱臉上,隻說了冷冷兩個字,“她呢?”
李喻掬起眼眸,一並望向阿旱,誰都知道容胤口中這個‘她’,指的是誰。
“我讓嫂子先回去了,”阿旱扯動嘴角,露出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估計,等下她就會過來吧。”
畢竟,蘇夏心裏存著份內疚。
容胤艱難坐起身,李喻幫他豎好枕頭,男人堅挺背部靠過去,他一對深不見底的眸子側往窗外,大概是見這夜色逐漸暗沉下來了吧,總之,容胤薄唇緊抿,一句話沒再多說。
蘇夏特意在廚房煲了些粥,她自已都沒舍得多吃幾口,餓著肚子就跑出門搭了輛的士。
衛海離人民醫院的車程隻有十來分鍾,蘇夏拎著保溫桶,一路忐忑不安到了病房外。
她想敲門,曲起的指關節抬起來,又發現沒多少勇氣。
與此同時,房門正好被人由裏打來,蘇夏右手還停放在半空,來不及收回。
李喻一把目光落到她臉上,說不出的尖銳刺骨,她滿臉慍怒,口吻卻平靜許多,聽不出情緒,“你還來做什麼?”
阿旱聽到動靜走向門口,李喻回望他眼,蘇夏將耳鬢發絲別向耳後,她問著阿旱,“容少醒了嗎?”
“醒了。”
“我想見見他。”
李喻上前一步,她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想做什麼,隻是難以控製那份激動,阿旱拉住她胳膊,目光落向蘇夏手裏的保溫桶,“手上拿的什麼?”
蘇夏雙手遞過去,“我給容少熬了些粥。”
阿旱伸手接過,安全起見,他擰開蓋子檢查下,確定沒什麼問題,才又交還到蘇夏手中,“進去吧,別打擾太久,容少需要休息。”
蘇夏知道,她這會兒已經被所有人認作容胤身邊的一顆定時炸彈,需要處處設防,容少這條命有多金貴,蘇夏自然知道,若有什麼閃失,造成的輿論影響無法估量。
阿旱說完,拉著李喻走出去,他命了幾名弟兄把手在病房門口,像看囚犯一樣,將蘇夏監視著。
李喻追隨阿旱腳步來到吸煙區,“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