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盜墓筆記》對英雄情結的滿足與解構
文學評論
作者:許楠
摘 要:《盜墓筆記》繼承了中國武俠小說的傳統,其塑造的英雄形象,滿足了讀者對於英雄行為、英雄性格、狹義精神的期待;其烏托邦式的理想境界,契合了中國讀者的文化認同感。小說在重現英雄的同時,也對傳統英雄進行了解構。小說對英雄神聖行為動機的反叛,對傳統人物組合模式的改換,都迎合了現代讀者反神聖、反宿命、反傳統的心態。
關鍵詞:《盜墓筆記》;英雄;反神聖;平凡人的成功
作者簡介:許楠(1993-),女,浙江寧波人,河南大學文學院中國語言文學專業2012級本科生,研究方向:中國現當代文學。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5)-20-0-02
自2006年起,我國小說界刮起了一股以《鬼吹燈》為起點的“盜墓小說”風潮,《盜墓筆記》就是其中的一例。對盜墓小說被熱炒的現象,許多評論都將其歸因於背後的營銷策略和商業運作模式。然而,僅僅將關注點投射在這些外部的研究中,得出的隻能是一個毫無噓頭的商業套路,這不僅無助於指引作家的辛勤耕耘,甚至誤導作家在商業投機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但如果從作品的內部看,我們發現《盜墓》通過對中國傳統小說中“英雄”人物的塑造和解構,使讀者在心理上恰如其分地找到了傳統與現代因素的契合點。
一、對英雄夢的滿足
文學是滿足人類潛在欲望的手段。弗洛伊德曾說:“一篇作品就像一場白日夢。”高雅文學因其主導的是教化功能,受到官方意識形態的控製較大。而純文學主導審美功能,故其多流行於精英知識分子階層。高雅文學和純文學在培養高尚藝術情趣上發揮著正麵的作用,於是相應而生的俗文學就成了人類情感的宣泄口。這就是為什麼在“詩莊”之後有“詞媚”,在“詞媚”之後還有“曲俚俗”。在競爭、壓力、欲望空前碰撞的今天,俗文學成為發泄對社會不滿情緒最好的、也是最安全的通道。
1. 英雄行為
盜墓小說為我們展現的是一個神秘的地下世界。自古以來的誌怪小說,神鬼都是來到人間,故事都是發生在“地麵以上”。而那個死屍所寄身的“地下世界”,一直以來都是鮮有人涉及的禁區。能穿過機關重重、鬼怪出沒的墓道,抵達墓室,並能從死屍身上扒走財物的“摸金校尉”,真是膽藝超群,非傳奇式人物不可擔當。這些故事隻在部分小眾中隱隱晦晦地、斷斷續續地流傳著,獲得故事的渠道狹窄而不通暢;故事基本都被講述者和聽眾默認為真人真事。這一切都刺激著讀者們對那獵奇而隱秘的渴望。於是盜墓係列劇一旦出籠,就如同引燃的導火索,瞬間引爆了潛在的閱讀市場。其實,閱讀是滿足讀者獵奇心理的最安全途徑。
2. 性格因素
現實生活中,我們囿於人際交往的小圈子,許多情緒和個性得不到施展和宣泄的機會,而在小說中,“俠”的愛恨情仇卻向我們提供了釋放壓抑的渠道。同時,不同人物多樣化的性格,也彌補了人際交往的局限性。
在整個故事中,“悶油瓶”可以說是最酷的人物。他平時幾乎不說話,但一開口說話,緊接著的就是危險的降臨。他常常不顧及團隊精神,說走就走,卻在每一關鍵時刻挺身而出,搭救隊友。他來無影去無蹤,不留情麵,甚至可以在別人舍身相救自己之後,決絕離你而去。他沒有姓名,沒有身世,無牽無掛。這個人物,可以說是真正體現了傳統意義上的“遊俠”精神。
同時,小說通過“盜竊七星棺”場景的描寫,又讓我們看到了悶油瓶性格裏麵所隱藏的幹脆、帥氣和冷豔。這些把腦袋係在褲腰帶上玩命的人,卻保持了一種樂天知命的精神,這並不是說他們不在乎死亡,而是麵對生死,他們多了一份常人羨慕的嘲弄和灑脫。
3. 俠義精神
《盜墓筆記》中的“地下江湖”,繼承了傳統意義上以“俠義”為核心的武俠精神。在這群人中,每個人的心裏都懷有一個武俠夢,表現為和現代社會遊戲規則的割裂和不合作。但這種意氣用事,往往會受到傳統社會道德的譴責,或者受到國家法律的製裁。這種根植於人類童年時代的幻想,隻能通過英雄故事來滿足。那種兩肋插刀的英雄豪氣,奮不顧身的赤忱義氣,怒發衝冠的孤身膽氣,恰好是現代文明社會所最缺乏的。小說對於俠肝義膽的幻想和描寫,成為緩解現實社會冷漠的麻醉劑,也成為溫暖現代人心的最後一片淨土,以減輕現代人內心的空虛和孤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