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淺析白先勇的“孽子”世界(1 / 3)

淺析白先勇的“孽子”世界

文學評論

作者:胡亦心

摘 要:《孽子》展示了同性戀人群邊緣化的生存狀態,及同性戀者對情感的渴求。本文通過對文本中呈現的同性戀者生存狀況與精神世界的解讀,來揭示作者對同性戀者的同情與禮讚,及其文本關於同性戀者如何與社會規範和解的思考。同時,本文也將就《孽子》作為同性戀題材的先驅在當今社會的意義進行探討。

關鍵詞:白先勇;《孽子》;同性戀;情感渴求;回歸社會

作者簡介:胡亦心(1991-),女,江西南昌人,暨南大學文學院,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現當代文學。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5)-20-0-02

白先勇的《孽子》是一部以同性戀為題材的長篇小說,其首次以中國人的角度,用長篇小說的形式正麵為讀者提供了一幅同性戀者生活與精神狀態的畫卷。本文中主要通過解讀《孽子》來探索文本及作者對於同性戀者所麵臨的生存危機的思考。

一、“孽子”們麵臨的問題

白先勇的《孽子》講述了台北新公園裏一群被稱為“青春鳥”,以出賣肉體為生、無家可歸的同性戀者的故事。文本對這群同性戀者的生存狀況、精神世界進行了詳盡的描述和深刻的挖掘,從而呈現了一個同性戀者的世界。

(一)徘徊於社會邊緣的生存狀態

白先勇在《孽子》的題辭中寫道:寫給那一群,在最深最深的黑夜裏,猶自彷徨街頭,無所歸依的孩子們。這不僅表現了白先勇個人對“李青們的禮讚與同情”,1也是小說的整體氣氛的集中體現。

《孽子》的第一部分“放逐”講述了主人公李青因與男老師發生淫猥行為而被學校開除,同時也被父親趕出家門。這部分隻有兩個場景,短短幾百字,但卻凝聚著強烈的情感張力,清晰地揭示了主人公的處境。李青的“放逐”是這部小說思想情感的濃縮和象征寓體。

文本敘述了同性戀人群徘徊於社會邊緣的生活與交往方式。如同李青所感受到的“在我們的王國裏,隻有黑夜,沒有白天。”2同性戀人群承受著巨大的社會壓力,成為了整個社會的邊緣人。他們隱藏起真實的自己,以不同的姿態出現。白天,他們是普通人,有的也有體麵地職業。黑夜,他們才敢和自己的同道人交往。他們沉默地麵對社會對他們的偏見,即使是麵對同道中人,彼此也是沉默的,這已經成為他們的一種默契。沉默,是因為“青春鳥”們心中有太多無法言語的傷,也因為隻有沉默地將同性戀者的身份隱藏起來他們才能勉強在社會中生存下來,才能在黑夜冒險聚集在公園一角。

由此,《孽子》直觀的將李青們缺乏安全感的生存狀態展示了出來,社會對他們的“放逐”把他們推入生存的夾縫和邊緣,迫使他們選擇這種生活和交往方式。

(二)難以尋獲的情感寄托

《孽子》還對李青們的情感世界進行了挖掘,表現了其情感渴求。在嚴苛的社會環境下,普通人大都擁有的東西,對他們而言卻是付出巨大努力也難以得到的,比如父愛,家庭,完整的青春……正因如此,他們才會不懈地追求情感。

文本用了很多筆墨來敘述新公園中的李青們對於情感的渴求與追尋。“純真情感和善良誠摯情愫的流瀉,幾乎湧出於《孽子》中的每一個主要人物”3李青自小感受不到父母的關愛,因此將所有的情感都投入到他的弟弟身上,弟娃的忽然離世讓主人公李青失去了唯一的情感寄托。他試圖向外尋找安慰,趙勝武的引誘使得李青潛在的同性戀傾向顯現出來。在這種情況下李青淪落到公園中,但李青對情感的追求卻沒有停止。他試圖收養癡傻的小弟;從俞先生身上找尋兄長的感覺;在傅老爺子身上捕捉父親的影子。

小說還塑造了小玉、吳敏和老鼠三個人作為李青形象的補充。小玉對尋父的執著;吳敏對無情的張先生始終不離不棄;老鼠在他的百寶箱中寄托情感。而趙無常之流對往日“四大金剛”的歲月的深情回憶也是其內心情感渴望的流露。龍子與阿鳳的愛情悲劇更猶如神話般,讓他們不斷回憶與敘說。

文本中的“青春鳥”們雖然是一群以出賣肉體為生的男娼,賣身卻隻是他們尋找情感寄托的手段。他們對真摯純潔的情感極度渴望,但尋找到情感寄托對他們來說卻又是如此的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