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龍汽車一直向郊外駛去,開了一段時間,我就認出了路,這是通往飛揚農莊的那條路。在車上,我想了又想,這裏是私人物業,出租車肯定是開不進去的,恐怕連人也不方便走進去。
在公路上遠遠地看到圍著農場的木柵欄以後,我叫司機停下車。從停車的地點,可以看到遠方有一座山崖,連綿的土坡包圍在山崖周圍。仔細看了看,那裏的輪廓給我熟悉的感覺。如果沒記錯的話,有一處山坡就是我上次離開時,在海邊看到的那一個。
我直接走了過去,然後沿著那條通往小教堂的路,悄悄走了回去。
前次來這裏的時候天色很晚,看不清周圍的情形,這一次可以發現農莊很清靜,四周看不帶一個人,距離小教堂三百米左右的距離,有一處淡黃色的二層小樓,想必是飛揚說過的別墅,教堂除了正門,其他三麵都被茂密的植物圍著。
我從教堂後麵走過去,把耳朵貼在窗戶上外麵傾聽了好一陣,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於是,我大著膽子走了進去,回到這個噩夢般的地方。
走到那座管風琴旁邊,我發現那兩本日記依然放在原來的地方,就在第一排的座位上,銀色的鑰匙閃著光,靜靜地躺在封麵上。由此也可以知道,這個地方平時很少有人來。
我遲疑了一下,走到座位邊坐下來,拿起筆記本,隨意翻開一頁。看到的內容讓我感到很不適,隻好急忙往後翻,一直翻到不那麼刺激的地方才停下來。
這是第二日,被韓先生帶回自己公寓的第二天。
那裏又開始痛,黃白的濃臭液體汩汩向外冒,發出死了很多天的魚蝦的味道。床被弄髒了,被子也髒了,我想去洗手間,用完全身力氣,終於讓自己靠在床頭,看到膝蓋以後就動不了,一點都動不了。隻能靠在床上,讓它慢慢流,看著它一點一點的在床上擴大濕的範圍,大腿上感覺很冰涼。很粘。
捏了捏自己的臉,隻剩一層皮。
終於停止了,不再流了。它幹了,象黃色的蝦殼,床上,腿上都有這種蝦殼。溫和的屋子裏有張舒服的床,我躺在蝦殼中。
韓先生回家了。他用臉盆裝滿水,端到床前,拿著厚厚的毛巾幫我擦。
他很認真,很專注,一點一點地幫我清洗。
他叫我“阿媽妮”。
我很想跟他道歉,我把美麗的房間弄成了地獄。他的眼神很純潔,我無法開口。
他把床墊和被子全部換了,重新讓我躺進溫暖的被窩。用棉布被子蓋在我身上,我很喜歡這樣的被子,喜歡聞棉布的味道。
韓先生放了一張椅子在床邊,放了好厚的一堆書在地板上。
在台燈下,他總是看著我,然後看書。
就這樣,他看我一會兒,埋頭苦讀,看完書,又看我一會兒。
他說他不會送我去醫院的,他不想讓別人看到我的樣子,他要請最好的醫生來幫我治療,就在家裏給我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