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兒。”魚幼薇剛說兩個字就開始拿手帕擦眼淚,“是這樣,我弟弟他前些日子從西境回來,看著高興,手裏拿著不知從哪裏淘來的說是聖手柳一雲的酒水貼。我弟弟他好字成癡,一門心思的研究一天一夜也是常有之事。可這次他不一樣,連看了三天,廢寢忘食,變的不識一人,隻認得手中的酒水貼還念念有詞。母親心裏擔憂想前去把他的酒水貼收拾。不曾想我弟弟魔掌了一樣把母親推開。請了大夫還有清音寺的道空大師來看,皆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後來知曉顧公子曾如果西境,這下沒了辦法才冒昧來請,請幫助我魚家就我弟弟!”
魚幼薇止不住的淚水流下,看的多愁善感的祥嬤嬤暗自擦著眼淚。杜沁看著顧逸之,希望他可以幫一下這個忙,畢竟魚幼薇是她不錯的朋友。
“酒水貼可有帶來?”
“帶來。”魚幼薇拿出來遞給顧逸之。
拆開包裹了幾層的酒水貼,隻不過三指寬三寸長的宣紙,看過去沒有什麼問題。
會客廳裏一片安靜,眾人的目光都看著顧逸之。三指寬三寸長的紙,顧逸之足足看了有一刻鍾的時間。這段時間裏沉靜如空氣凝滯。
手指動了動,收了手中的紙,朝著魚幼薇問道:“這個酒水貼都有誰曾看過?”
“曾給道空大師看過,可有什麼問題?”
“這個酒水貼不是俗物,怕有人誤看生了是非,不過既然是道空大師應該就沒什麼事了。”
“那我弟弟呢?”
“令弟無礙。勞煩管家拿筆紙過來。我這裏寫一副方子,你抓了藥回來放到令弟屋中香爐裏去,停幾日便會痊愈。”
“好。”魚幼薇收了方子,感激難言。簡單收拾情緒,魚幼薇向著顧逸之再三道謝。不過這個酒水貼到底有什麼古怪,讓她弟弟變成這副模樣?她不能夠不明不白,也不能夠讓他弟弟無緣無故的受這樣的委屈。“這個酒水貼究竟有什麼問題會讓人變的如此……這般?”
“柳一雲之所以被譽為聖手,不僅僅是因為他寫的一手好字,更是因為他能夠將意境帶入字中。然而意境有高低,低意境的人若是無意中進了高意境就會產生令弟的情況。”
“如此,多謝顧公子。”
“魚小姐,這裏顧某有個不情之請。柳一雲意境的字實為罕見,可否讓顧某觀仰幾日?”
“這副字是我弟弟尋來的,雖說罕見但不是他能留下的……這裏權當送與顧公子。”
魚幼薇得了救助弟弟的方法也不多停留便做告辭。
天色漸暗,入夜。門窗緊閉,隻點了一盞燈,燈火明滅,隻見桌邊放了一副字細看過去,赫然是今日魚幼薇帶來的酒水貼。顧逸之與魚幼薇弟弟一般入了字的意境當中。沒有他那樣憔悴不堪,可表情也不太好,額頭滲出細密的一層汗,有些不勝。
“逸之。”
“夫人。”杜沁推門進來,也虧的顧逸之所受影響不深,被打斷一下就清醒過來。
“怎麼不多點燈?這麼暗,你這麼用眼睛會近……對眼睛不好。”說著點了屋裏其他的燈。然後看見書桌上放著那副酒水貼驚訝,“你看這個,沒事吧!?”說著就拿起旁邊的書將那副害人不淺的酒水貼蓋上,一邊蓋嘴裏還一邊嘟囔,“這個還是少看微妙啊,少看為妙啊,顧公子。”
顧逸之被杜沁的模樣逗笑,頓了頓才道,“夫人。”
“怎麼了?”
“我需要你的幫助。”
“你說啊,有什麼忙是我不能幫你的?”
“勞煩夫人拜貼晉陽王府。晉陽王向來不願意與人交際,許多人曾去拜訪都被管家搪塞回來,至今也隻有少數人能夠拜貼成功的。夫人你與晉陽王妃姐妹情深,向來拜貼容易些。”
“可以是可以,不過逸之你怎麼突然想要去拜會晉陽王?”想到今天魚幼薇帶來的酒水貼,“難不成和這個酒水貼有關係?”
“對。這副字憑我也隻能看個大概,或者說在這天下能夠看的明白的隻有寥寥幾人,京中也唯有晉陽王罷了。”
“這麼厲害……那等回門之後吧。”杜沁說著再看被壓在書低下的酒水貼突然閃閃發光高大上,騰升出一股敬畏之情。顧逸之不誇張的說,沒有什麼事是能夠難住他的,這副小小的酒水貼居然讓他去拜托人,簡直是厲害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