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老師進了教室,一反常態,大喊一聲:“溫小飛!”
這一聲,驚震全班,繞梁三圈。
溫小飛就覺得自己的頭皮一麻,烏地一下,魂兒飛了出去,直到劉然又捅了他一下,才騰地彈起:“到!”
他這滑稽的表現,令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大家的目光像聚光燈一樣,看向了他。
英語老師也禁不住笑了起來,然後竟和藹地說:“你不要緊張,我不是提問你的,是你班主任叫你,快去,在教導處張主任那裏!”
聽說是宋老師找自己,又是在張主任那裏,溫小飛就知道是要自己參加書法比賽的事,趕忙去了。
剛走出教室,隻聽身後響亮地傳來一聲:“class begin!”他禁不住又哆嗦了一下。
溫小飛一邊走一邊想,這回宋老師要是問起自己臉的事兒,怎麼說呢?真能陷害沈旺嗎?這可不太道義,但自己這臉現在確實好得一點痕跡也沒有,老師一定會說自己撒謊的,唉,婉兒的偏方可真是神奇,這怎麼一點痕跡沒留下呢?要是有一點我也好向老師交待呀。
看看這叫什麼事兒,臉沒好之前,他憂心如焚,擔心冷小婉的方子不管用,現在臉恢複正常了,他反倒有些怨冷小婉的方子又太好了,以至於沒法向老師交待而憂心忡忡。可見,凡事都有兩麵性,是福是禍真難說。
溫小飛忐忑不安地來到了教導處,隻見宋老師正與教導主任張軍談著話呢,而他們麵前放著一張書法作品。
宋老師讓他進去。他走到近前一看,正是自己交的那一幅字。
學校雖然已經對上交的參賽作品進行了評比排名,定溫小飛為第一,但還沒有公布。不過,溫小飛想,宋老師已經在電話中說了,張主任要親自輔導自己參加比賽,那說明自己就是第一。
宋老師見溫小飛進來,卻並沒有問他臉的事,而是遞過一張大獎狀和一百塊錢,滿臉喜色地說:“溫小飛,你這幅作品在學校比賽中被評為第一,得到一百元的獎勵,給你,這是獎金一百元,小子不錯,繼續努力啊。”
獎狀和獎金都是各班班主任自己拿去發的,學校並沒有組織專門的頒獎典禮。這點小事兒,涉及人又少,不值當學校興師動眾的。
溫小飛接過獎狀和一張百元大鈔,喜不自勝,此前的憂慮一掃而空。
宋老師又說:“先別驕傲,這幾天還要苦練,張主任有很深的書法造詣,要親自指導你,準備參加全縣慶祝教師節的書法比賽。”
溫小飛關鍵時刻又來了謙虛精神,就跟小姑娘害羞似的說:“為什麼不讓黃文去呢?我這字就怕不行,不能為學校爭光。”
“男人不能說不……”張主任隨口道,又突然意識到在學生麵前說這話不妥當,就把最後一個“行”字咽了回去,改口說,“溫小飛,不要擔心,黃文的字雖然也很好,但比你還是有點兒遜色,尤其是進步勢頭不如你,以你這基礎、這勢頭,我指導你再苦練幾天,到縣裏拿個獎不成問題,到時縣裏獎金更多!”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聽張主任說大名鼎鼎的黃文不如自己,溫小飛心裏已經美極了,此時又聽說縣裏獎金更高,就忍不住問:“真的呀?有多少啊?”
見溫小飛兩眼放光,宋老師就笑了,說道:“看看,還是錢作用大,現如今學生也都講實惠,不在乎獎狀,隻在乎獎金!”
張主任也笑了,說:“獎金多是多,但得拿出本事來。這次一等獎五百元,二等獎三百元,三等獎一百元,而且這還隻是縣裏的獎金,我們學校另外再獎,縣裏獎多少,學校就獎多少,如果你拿第一,可是一千元的獎金喲!”
“一千元!太好了!”溫小飛太興奮了,仿佛這一千元就是給他的一樣。
宋老師適時地澆了一盆冷水,說道:“一千元的確很誘人,可得憑字、憑實力去拿,不是想拿就拿的,這可是全縣的比賽,不是在我們學校,我們學校都是農村孩子,縣城裏有很多孩子可是從小就學的,而且也有名師指導。”
哪知溫小飛卻自信地說:“怎麼不是?我就要拿,到時不準反悔的!”
張主任笑道:“這又不是兒戲,怎麼能反悔呢,來,我這有筆,你現在再寫幾個字給我看看,我得從你握筆、運筆上發現問題,光從字上看是不行的。”
張主任到底是行家,一語中的。他說得對,如果握筆、運筆上有毛病,可能會導致難以改正的壞習慣,而壞習慣一旦形成,那麼字也就沒有進步空間了,所以這握筆、運筆是非常重要的基礎,比初學寫筆畫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