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小婉無比驚訝於溫小飛的靈感幻化。當年她腦海中幻化出的是黑色的河流,而溫小飛腦海中幻化出的竟是美少女漫舞。
“真的嗎?那可太奇妙了,太好了!”冷小婉激動地說,“當年張旭觀公孫大娘舞劍,得其神韻,練就一手狂草,小飛哥哥今日於幻境中見少女起舞,一定也能從其舞步中得到啟示,練就一手好書法!”
然而,溫小飛卻沮喪地歎氣道:“可惜的是,我竟沒有一點感覺,你的舞步和舞姿在我的腦海中有些亂。”
冷小婉聽了,卻並沒有失望,而是滿懷信心地說:“沒關係,你今天才第一次打坐與吐納,多練幾次,一定能從中找到感覺、找到規律的。”
“嗯,我現在就重來一次,你再教我一遍。”溫小飛說著,就重新坐好,跟著冷小婉再一次開始練習打坐與吐納。
靈感這種東西是奇怪的,有時不請自來,有時卻求之不得。溫小飛第二次練習,並未能如願地感受到書法與舞步之間的內在聯係。
溫小飛想繼續練,可是時間已經很晚了。冷小婉便強令溫小飛洗漱休息,說以後時間多的是,不必急於求成,還說越是心急,就越會失去靈感。
溫小飛覺得冷小婉說的很有道理,就聽從了,去洗漱休息。
第二天晚上,溫小飛再練時,果然就有了一點點的靈感,覺得腦海中的舞步不是那麼雜亂了。不過,他還是沒有能發現什麼規律。
接下來的幾天裏,溫小飛每晚都與冷小婉練習打坐與吐納。而他雖然每天都能找到點感覺,可就是難以全麵突破。
他禁不住有些氣餒地說:“唉,真煩人,有時感覺發現規律了,可仔細一想,卻又想不起來,每天都是這樣,我看我是沒希望了!”
冷小婉也感覺有些奇怪。她想:當年我可是第一次打坐就成功地通過意念的幻化,捕捉到了一種對書法的妙悟,而今天小飛哥哥怎麼就如此困難呢?按說他的天賦高於我,應該不用這麼久呀?
想來想去,她覺得可能是自己的小飛哥哥沒有完全專注,而這多半是由於他心中沒能放下自己這個小美女。
想到這裏,她就問:“小飛哥哥,你每次是不是還先出現我的樣子啊?”
“是啊,怎麼啦?”溫小飛問。
“我想可能是你意念不太專一,不太深入。”冷小婉說,“這樣吧,你現在已經掌握方法了,就自己練吧,我們分開,你再試試看。”
溫小飛沉思了一下,然後說:“或許是這樣吧,我心中的確會不由自主地想到你,隻是就算你不在我眼前,恐怕也難以湊效,因為影響我的是心中的你。”
冷小婉聽了,又感動,又覺得無奈,笑道:“這就叫‘美人關’啊,小飛哥哥,現在就是考驗你的時候,過了我這美人關, 你就一定能成功。”
溫小飛也笑了,但是卻說:“你這美人關,我這輩子也過不了,而且我也不想過。”
冷小婉不再笑,認真地說:“好了,別扯遠了,練書法時,你必須過我這美人關,我知道你很愛我,但在書法上,你必須暫時忘記我,否則恐怕真難成大就,快重來吧,我出去了。”
她說完,真的就下床走了出去,並隨手關上了門。
溫小飛就跟被關了禁閉一樣,獨自靜坐在房間裏,開始認真地進行打坐和吐納。不一會兒,他便與世隔絕了,時間也不知都到哪兒去了。後來,連他自己也消失了。
可是,當一切有形的歸於“無”的一刹那,卻又於無中生有,在一片冰冷的光芒之中,那美麗的少女——他以為是冷小婉——便在他的意念中輕歌漫舞,真是翩若驚鴻,宛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那一舉手一投足,韻味十足,動作連貫流暢而又充滿節奏感。
不知過了多久,他心中冷小婉的身影突然漸漸模糊起來。這種情況,在他的多日練習中還是首次出現。
而問題的症結正在於此。此前他腦海中的形象一直太清晰,所以就一直難以產生與書法間的相似。而根據最新的教育學理論,在學習中,相似是新知識建構的重要基礎,隻有通過相似互構,才能實現感悟,乃至徹悟。
此時,在溫小飛的意念幻化中,美少女那模糊的舞姿,越來越類似於書法中的行筆,既流暢又有節奏。
終於,在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後,溫小飛如同原子彈爆炸一般,突然大叫一聲:“我明白了!”
就在這時,門突然開了,冷小婉急步走進來,拉起溫小飛的手就往外拽:“快,跟我走!”溫小飛連鞋也沒及穿,光著腳丫就被她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