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你們有沒有想過,是什麼讓你們光彩熠熠?僅僅因為你們自己的能耐麼?所有的盤口背後都有一個莊家,如同每一個傀儡背後都有一個傀儡師!”
寂然子緩緩地嗆了他一句:“那自詡傀儡師的你或者公孫,背後就沒有什麼東西在操縱?”
“傀儡師是主宰者,但是主宰者的背後也有更大的莊家。”
“是誰?”
無涯詭秘一笑:“是命運!命運是最大的莊家,連我和公孫,也敵他不過。”
※※※
人在做,天在看。任何人做任何壞事之前都會考慮後果,精神病患者除外。
“你以為你掌控了局勢,你以為你無懈可擊,其實百密一疏。你知道嗎?楚三孤並沒有死。”秦莫離開始抖猛料,他是京畿神捕,六扇門頭號王牌,慣於挖掘別人不知道的事
無涯竟然應了:“我知道,但也離死不遠了,明月樓要對付他。”
“明月樓?”
“以他的武功,應付在座各位沒有話說,要是被明月樓瞄上了,八成是要倒大黴的,因為這個——”無涯指了指腦袋瓜子,“明月樓向來以智取勝。”
我插嘴道:“無涯,秦捕快所說的破綻不是指楚三孤。”
“嗯?”無涯發出疑問的應聲。
“是他。”我用手向左側一指。
“他?”無涯扭頭向左。
半月形的弧線從左至右的投影過來,將他幹瘦的身軀籠罩其中。
冠存羽出手的迅捷遠遠超出無涯的意料,但多年來的江湖經驗救了他,就在勘勘長刀及身的時候,無涯硬生生一個後仰,避開了這致命的一擊,不過冰冷的刀刃已經毫無阻擋地劃破他的顴骨。
冠存羽望著躲開一擊勢必中的無涯,虎目圓翻中掠過刀鋒一般的寒芒,握刀的手由於用力過度而發白。
無涯嚷道:“冠存羽,君山司馬在時,你投襄陽王我可以理解。但襄陽王一倒台,你就裝正義,實在是缺德!”
冠存羽道:“缺德!?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缺給你看!”
無涯滲血的臉驀地相當可怕。他全身發出了火石才能製造出的火花,骨節錚錚作響,猶如暗雷。
樸觀主那邊的青城弟子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導致跟他們挨得近的派別也出現了不小的騷動。
冠存羽的一擊令無涯猝不及防,擾亂了他的攝魂大法。
秦莫離望著我們,一臉茫然:“怎麼回事?”
沒人有工夫跟他解釋,樸觀主見狀,一甩七彩拂塵,喝道:“別瞪我,快取對付無涯。借龜兒子無涯一個尿泡,他都尿不到三尺高的尿。”
扯閑話的和平已經打破,接下來,唯有死戰了。有道是“豪傑一生懸命,本色七海橫流”,死得其所,史書上留下濃重的一筆,也是很劃算的。縱然已做不到高雲雅誌,至少還要儲蓄一些俗內柔情,比潔爭芬。是以幹起仗來,眾人很賣力。
不過這種優勢隻是曇花一現。突然,外麵傳來山崩海嘯般的喊殺聲,方恨錢所說的丐幫弟子舞著討米棍衝了進來,這極大地增強了無涯一方的戰力。
就這麼著,我們跟他們鉚上了。雙方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少不了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我勉強也能做掉幾個小角色,但總的說來隻是塊邊角料,需要傍在高手身邊活命。
很快,我們又看到了若幹西夏武士。無涯沒誇大其辭,他的人不少,戰鬥力也不容小覷,迅速壓住了我們的攻勢,逐步扭轉局麵。
但是中土武林的好手也絕非蓋的,各自拿出看家本領全力死磕。
半仙閣,終成修羅場。
一頓歇斯底裏的火並,死的死,傷的傷,雙方也隻剩下領頭的幾個大佬,其他的不是三刀六洞沒了氣,就是躺在地上吆喝。
無涯身上血漬滿身,這邊冠存雨也是劍痕遍體。方恨錢、三長老、秦莫離、樸觀主、燭陰、燕壘……包括我在內,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傷。
沉重的靴聲駕臨半仙閣外,整齊劃一猶如鼓點。隔著窗戶,我看到一排朦朧的火光,像鎖鏈一樣封住了整個半仙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