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表哥,我們就直接趕過來了。”馬毅說完就走向吧台,還把我們所有亂七八槽的東西收到一起。他們的聲音越來越模糊,最後連什麼都沒有了。
我覺得自己走了好長好長的路,到了一個高高的山頂。風吹拂我的臉,伸開手臂,天空海闊,我嗅到了花的芳香,一切都變得那麼美好。我走的越快路也就消失的越快,最終從高空向下墜落,什麼都抓不到,哭都哭不出來,難受極了。
“小茹……”這些聲音很清晰,我努力睜開眼睛。他們都在,還有馬毅的表哥。我看看手上的針管,詫異地問:“這是怎麼回事啊?”我摸一下頭,疼的厲害。
他們相互看一眼,我更加嚴肅認真地說:“這是咋回事?”
“你酒精過敏,你怎麼不說啊?”晴初氣急敗壞地說。
“是啊。”潤研嘟囔著嘴。
“我也不知道,第一次。”我向他們伸出一個手指,臉紅了起來。
“什麼?”潤欣聲音很大,“你還有什麼是第一次的?快報出來,天呐!”晴初碰了她一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
“小茹對不起,都怪我,是我要你喝的。”
“我不是好好的嗎?”
她們眼圈又黑又紅,眼裏充滿紅紅的血絲。幾天的考試,再加上昨晚的折騰估計已經是極限了。整個屋裏還有沒散出去的酒味,護士看到幾個女生這個樣子,不耐煩地又換上一瓶水吊著。她們無奈地找地方趴下。
馬毅買一大包早點回來,我於心不忍地叫醒她們。
我手上有針,躡手躡腳,馬毅和他表哥同時把食物送到我嘴邊,三人都很尷尬。那邊傳來潤欣的聲音“這病號就是幸福,昨晚又是背,又是叫醫生,現在又是喂飯。小茹有沒有找人算過你的姻緣呢。”
“你有良心沒?總存心跟我過不去是不。”我奪過飯盒自己動手,怕疼,隻能用左手。
“來,我嘴賤嗎。”潤欣過來,開始“惺惺作態”給我喂飯,逗得大家直樂。小小的房間,這樣看起來更小了。
晴初的眼神總離不開馬毅,她喜歡他,我們都看得出來,但她的驕傲表現得無處不在。我常想人與人的感情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糾葛?也許隻因為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
馬毅是個優秀的人,就像我媽媽口中說的那樣,心細,踏實,頭腦還很好使。他跟我們一個係,但不是同一個班,隻有上大課的時候才算得上是半個同班同學。他和晴初是別人追趕的目標,不止是在成績上。而我四年就混個清閑,一個午後,一本小說,安然度過一天。
一個護士進來要給我量體溫,我懶洋洋地拖著沉重的身體,接過體溫計。
“我沒發燒吧?”
“嗯,沒有。沒有也是要量的。”她很有工作精神地解釋道。
房間裏空了下來,她們應該是回去休息了。趴在桌上還有一個人,背著我,有節奏的呼吸著。藥水使我嘴裏有些發苦,頭也很漲。我動來動去,床弄得吱吱響,他抬起頭,用手搓搓臉,然後看向我,他的臉很熟悉,或許是和馬毅太像的原因。
“小茹。”這一聲打斷了我所有的思緒,外帶一身雞皮疙瘩。
“我叫周茹。”我說。
“我知道。你真不認識我嗎?”他很認真的問我,使我有點不知所措。
“我是俊昊,林俊昊啊。”他一字一字說得很清楚。“我們原來早就認識啊。”我向他笑笑。
不是很驚訝,或許是藥物的麻痹,頭痛,酒後慣有的一種頹廢狀態吧。時間真會騙人,讓原本很熟悉的人在七年之後,卻又重新認識,來個老套的自我介紹。女生發育要早,初中以後基本變化不大,就是五官會再長開一點。那時,他還隻是清秀的小男生,如今一副成熟男人的形象,他不說,我果真會當成另外一個人。
“他們人呢?”我坐起來,他順勢幫我墊高枕頭。他身上有香水的味道,手腕上帶個表,西裝革履。跟他這樣相處,這樣的處境,我有點別扭起來。
“都回去了。”他很平靜,手裏削著蘋果,“你想幹什麼,說一聲就行了。”吃完蘋果,才發覺憋了很久沒有去廁所,在心裏把她們罵了個遍。
“有些事不行的,我要自己來。”我咳了兩聲,高高舉起藥瓶。他站起來,從我手裏奪了過去,攔著我的肩膀像個情侶。
“到了,你再自己舉著,我在外麵等你。”他貼在我耳根說著。不知道為什麼,心髒狂跳不止,我也以為是酒精害的。
這時,我有點想家裏那株在春天裏開的美的嬌豔的杜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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